Wen-Ning He
一
有几位至今仍然相信中国禅宗是释迦牟尼佛陀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之后单独传给摩诃迦叶尊者一人，然后再“灯灯相传”一脉相承从古代印度辗转传到现代中国“中土大地上”的校友法师，连续转发三篇谈论漫画家老蔡在所谓的“中国禅宗祖庭寺院”里面剃度出家的文章给我，希望我“不要只是在私人朋友圈里面批评，”最好能够“正式撰文批评这种玩世不恭、亵渎禅宗、游戏人生一样的剃度出家行为。”
我快速浏览过三篇“评论员文章”之后，直接回复几位法师们：“在我看来老蔡才是真正懂得中国禅宗的已经大彻大悟了的真正的志忠禅师，反倒是这三篇文章的作者要么是真不懂中国禅宗的那些弯弯绕绕，要么就是中国禅宗这块“佛教招牌”下的出家或在家的既得利益者，昧着良心故意批评老蔡禅师，目的还是为了维护自己身上的所谓的禅宗法脉传承的正统性和神圣性。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只要是想在江湖佛教界里面活得滋润、混得风生水起、玩得有名有利，禅宗这块附佛外道招牌，还是必须要用心维护好。否则，不要说继续捞钱捞名了，恐怕基本的衣食住行都会出现问题，因为中国的佛教徒哪怕是再愚蠢，其实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去信奉和供养古印度婆罗门十八种姓里面的一种来自迦旃延外道的法脉传承。”
没有想到的是，耀法师立刻反驳我：“既然你认为中国禅宗是附佛外道，那就请你写一篇文章仔细辨析批评，你只要敢写，我就在朋友圈帮你转发。你敢写吗？”
我当然不敢写了，因为中国佛教历史上的发生在禅宗师徒之间的血腥事件我已经阅读过太多太多了。例如，“六祖惠能接法之后必须连夜逃跑，否则就会有性命之忧；某禅师突然挥刀削断小沙弥的一根手指头；某禅师在劳动之中推着车子直接辗过自己师父的一只脚；某禅师亲眼看着自己年迈失明的母亲堕入河里活活淹死”等等。
我现在虽然下没有孩子、中没有妻子，可是我上面还有两位七十八岁的父母亲。我敢直接批评信受奉行释迦牟尼佛陀制订的佛教戒律的出家僧众，那是因为我知道他们的言行底线所在。但是我可不敢直接冒犯模仿着中国宫庭管理制度制订出寺院丛林清规的禅宗师徒，因为这些人不仅能在一个下午的时间里面，公开打人打断几十根香板并且美其名曰“替你们消业障”，甚至能够把人整死和打死之后，还要对外宣布是你自己的“业障深重。”
我不敢招惹真正的黑社会成员，我也不敢仔细辨析和批评中国禅宗，因为只要得罪了这两类社会群体，随时都有可能会丧失身家性命。
二
与此同时，我是衷心地建议各位法师和居士们不要太认真地深究老蔡志忠禅师的剃度出家事情，最好是当作一次社会新闻事件或者个人行为艺术来看就好了。因为只要认真严肃地一路追究下去，必然会让大家反思到古代印度佛教历史上的所谓的“拈花示众、破颜微笑、西天二十八祖”的宗教故事、中国禅宗历史上的“达摩见梁武帝、二祖断臂立雪、五祖三更传法、六祖深夜逃跑”等文学想像创作、今天仍然还在江湖佛教界里面公开上演着的一幕幕“禅师传法、行者接法”的闹剧，甚至是少林寺的现任住持永信大和尚的禅功境界、佛法知见和怎么当上的寺院住持方丈等等。最为要命地是，佛弟子只要把这些人造的宗教神话故事研究清楚了，可以说整个中国禅宗的法脉传承神话就立刻烟消云散了。
因此为了维护中国禅宗的合法性、正统性和神圣性，很多事情还是不要太认真地深究下去为好。否则，不仅会逐渐打碎了自己心中的宗教神话美梦，同时还会严重伤害很多出家和在家禅宗信徒的宗教感情。
很多江湖佛教界的著名大师都是长年累月地提醒我们“佛法大海，唯信能入，信为道元功德母、心诚则灵”，并且还苦口婆心地教导我们要“存好心、说好话、做好事、当好人”，因此佛教徒不要太注重禅宗历史事实的考证，这些都是会得罪很多江湖人士和宗教信徒的敏感事情。
宗教界人士纵然是为了自己的江湖名誉地位或者生活舒适状态考虑，也是要多赞叹和少批评。否则，直接把一群人已经做了很多年的宗教美梦给惊醒了、把很多江湖人士对外招摇撞骗的“佛教招牌”给打碎了，不仅会让很多人感到异常尴尬、非常气愤、特别失落和极其痛苦，甚至有可能会恼羞成怒之后采取各种各样的方式和手段进行疯狂报复。
任何人的一期生命都是非常短暂。我记得汶川大地震之后，山东有位作家鞋会的宦官曾经公开写诗说：“纵做鬼，也幸福！”
已经从宗教美梦之中惊醒过来的人们，只要轻轻提醒两次（不超过三次）仍然沉睡在美梦之中的人们就好了，但是并不需要直接把对方从美梦之中喊醒或者摇醒。反正都已经在轮回中沉睡很长时间了，今生纵然是在美梦中酣睡到死，对很多人来说也是一种希望、慈悲和幸福。
三
我个人认为老蔡志忠禅师是把中国禅宗、江湖禅门、禅教中人和禅寺住持的境界、知识、人品与水平都看清和看透之后，才做出的选择来到中国禅宗祖庭寺院里面剃度出家的决定，而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或者突然感情冲动。因为很多当代的中国禅宗大师（例如，本焕老和尚、绍云大禅师）和法脉传人（例如，明奘禅师、月照禅师）的佛法知识、人品道德与学问水平都公开摆在那里，只要是稍微有一些江湖阅历的人们都能一眼看个清清楚楚。
因此，我为老蔡志忠禅师感到非常可惜的是：以他的丰富人生阅历和禅宗开悟境界，竟然没有能够成功地把中国禅宗祖庭少林寺的现任住持方丈永信大和尚这样的一个不学无术的江湖神棍忽悠成为自己的一位出家“法子”，仅仅是从这一点来看，老蔡志忠禅师的禅门功夫和江湖手段还是远远不如已经去世的那位怀瑾南师。
有兴趣的出家法师和在家居士们不妨仔细搜集一下，南怀瑾大师生前曾经收下过多少位出家男众和女众法师，其中有不少都是今天汉传佛教寺院里面的住持方丈大和尚，在遇见南师之后又重新礼拜“南老”为师。其中仅仅是我知道的被南师当众收为“弟子”和“法子”的出家男女二众，就可以在左边凑成一群“江南七怪”和在右边组成一排“全真七子”。
相比之下，长着一副“鬼相”的志忠禅师的谋略方术和江湖手段，还是远远不如生就一张“狐相”的怀瑾南师。
四
有位法师撰文指出老蔡志忠禅师的剃度出家不符合佛教戒律规定，并且随后列出了早期佛教戒律要求和大乘经典的内容规定等等，让我在阅读过程之中情不自禁地多次笑出了声。
我想这位可爱的法师或者是真不知道禅宗和佛教的不同之处，或者是“为作新词强说愁”而进行的引经据典和举例作证，可是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中国禅宗早已公开发出的“教外别传”声明和中国佛教戒律传承在南宋时代就已经中断的史实背景等等。因此可以肯定地说，无论是研究中国禅宗历史传承和人物思想，还是教授中国禅宗法义和指导禅修实践，如果故意忽略了几个重要的佛教事实，那就只能归属于“自说自话”的民间信仰和江湖神教范围之中。
为了帮助这位同样是写公众号的出家法师今后能够写出更多的有事实依据的佛法文章，我就在此“好为人师”提供几点最基础的佛学常识如下：
1.中国禅宗师徒们早就已经公开声明自己是“教外别传”了，因此佛教界的法师们从此以后最好不要再以“教内普传”的佛教经典、戒律、教理和法义去判断和评论中国禅宗师徒的思想观念与言语行为。否则，自己一定要多阅读几遍“教外别传”这句四字真言。
2.中国禅宗师徒千百年来对外宣扬的“教外别传”这句口号，顾名思义就是“释迦牟尼佛陀教授之外的特别传授和法脉传承。”简单来说就是“不可以用佛教内部的经典内容和戒律要求进行观察与判断的、在正常佛法传承之外的一种法脉传承。”说白了就是“佛法是佛法、禅法是禅法；佛教是佛教，禅宗是禅宗。”在两者之间，不仅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历史教授和事实传承发生过，而且之所以要借用佛教、佛法和释迦牟尼佛陀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这块招牌，其实还是因为自己心里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是附佛外道和来路不正。
3.以中国禅宗初祖达摩禅师的形像来说，众所周知是一位留着满脸的络腮胡子、长发披到肩膀上、身上穿着宽大长袍、手中拿着一根三歧鹿杖的印度或西域外道的形像。即使是现代的几位著名的禅宗大师，其实仍然还是模仿和继承了自己的禅宗初祖达摩禅师的生活装扮，例如（有照片为证）长发披肩的虚云老和尚、来果大禅师，以及留着一把山羊胡子的宣化度轮禅师等等。最搞笑的是当代以弘扬戒律和持律严谨闻名的弘一法师，竟然也是喜欢留着一把山羊胡子，同样也是有照片为证。而佛教界的出家比丘们，同样是众所周知地“剃除须发、不留胡子和头发、身着袈裟、不拿三歧杖”的清净沙门形像。
4.既然是公开对外宣称是“教外别传”，自然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彻底抛弃佛陀制订的僧团戒律，从而自己另起炉灶，重新制订一套以中国皇帝的上朝礼仪和宫庭生活管理模式作为基础的寺院丛林清规出来，并且普遍应用在中国汉传佛教界几乎所有的禅宗寺院日常生活里面。
5.根据明朝四大高僧之一的藕益智旭法师、近代南山律宗第十一代祖师弘一法师的观点，中国佛教界至少在南宋时候，就已经中断了比丘戒的传承。因此中国历史上的南宋王朝之后的汉传佛教界里面的出家僧众，其实说得好听一些可以称为“名字比丘”，说得不好听一些就是一群“光头居士”而已。至于所谓的“传戒、授戒、持戒、犯戒、舍戒”等等，其前提是必须具备能够传授佛陀戒律的清净比丘和已经得到戒律的教授与传承。如果这个基本前提根本上都不存在，那么所谓的“传戒、授戒、持戒、犯戒、舍戒”等等，其实就和当代一些禅宗师徒之间的“传法”和“接法”一样，只是江湖宗教人士的一种双方心知肚明和彼此心照不宣地表演、作戏和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