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1月25日星期三

大道甚夷,而民好径

 Wen-Ning He

这几天好象是“祸不单行”一样。先是村庄里的一家三口晚上过来找我帮忙,因为小伙子被自己的同学拉去赌博,从连续小赢到彻底大输,几个月时间除了付出现金四十多万,买来不到一年时间的新车也卖掉还账了,现在还欠输款五十多万元。也不知是谁给出的主意,小伙子的父母亲竟然想在离家远远的地方找一座佛教寺院让自己的儿子以“出家”的方式躲避经常上门讨债的“热心”赌友们。

我仔细听完叔叔和婶子诉说之后,还是明确地拒绝提供这种方式的帮助。道理非常简单:即使不考虑正常情况下剃度出家的基本要求“三个必须”和“七个不准”是否符合,现在可以肯定地说,如果自己不去参加赌博,那么基本上不会遇到这样的困境。反过来说,只要不是被人身控制和武力威胁之下的自己自愿参加的赌博,那么就要有一种“愿赌服输、欠债还钱、一人做事一人担当”的心理准备和精神气概,哪能赢了钱就炫耀庆祝,输了钱就想赖账逃跑呢?

其次是村庄里面的另一位婶子,她是佛教的菩萨、道教的天尊和民间的神灵等等都虔诚相信的“大杂烩”信仰者。最近在田地里面劳动时,她从水渠的这一边跳到那一边时,突然意外地把一条腿骨、一侧跨骨和几根肋骨都摔断了。被送进医院拉上多处牵引之后,这位婶子非常失望地告诉家人:“我都信了二十多年的佛菩萨和神灵了,最终还是没有保佑我平平安安。我这次伤好了回家之后就把家里供奉的那些像都给砸碎扔掉,从此我再也不相信了。”

婶子的婆婆也是一位虔诚的信仰者,她担心把供奉二十多年的佛菩萨像和神像砸碎之后可能会有不好的报应,于是就让我来家里收走处理掉。在得到叔叔和婶子的电话同意之后,我就用一只大纸箱把所有的佛菩萨像和神像装起来送到十里之外的一座“观音堂”里面继续供奉。

 

佛陀在世的时候,都是既不能“保佑”迦毗罗卫国不被琉璃大王率领的军队武力讨伐和直接消灭,也不能“保佑”释迦族人不遭到琉璃大王的军队挥舞着利刃屠杀和灭族,为什么两千多年之后的佛弟子们却偏偏相信各种各样的佛像(菩萨像、神像)能够“保佑”自己身心健康和六时吉祥,能够“保佑”自己的家庭和家人平安快乐和兴旺发达,能够“保佑”自己的家族或者国家千年万世福寿绵长呢?

佛陀教导的佛法,本来只是引导着人类社会里面相对来说极少数的那些善根、福德和因缘都已经成熟了的男女老少,能够在今生非常短暂的时间里面成功地断除结缚、得法眼净、清除愚痴、走入法流和终止轮回,但是并没有承诺和承担着诸如“保佑信徒身体健康、增进夫妻深厚感情、保障家庭成员平安、加持事业扩大成就、促进国家富裕强盛、拯救世界永久和平、弘扬优秀传统文化、让中国再次伟大”等等后人额外附加的一系列的重大责任。

可是,这样定义佛法之后,问题立刻又来了:这样的几乎什么世间欲望都不能帮助实现的清晰简单和朴实无华的佛法,不要说不是很多人心中已经预设和想像的那些“佛法”,可能还真没有多少人会相信和护持这样的“几乎没有什么用处”的佛法。如果能够感知到这一点,自然就能感受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面的这位身上多处骨折的婶子心里的巨大失望和异常气愤。

但是,佛法毕竟还要在人类的日常生活之中传承下去,既然世间很多人暂时没有能力认知佛陀教授的简单清晰和朴实无华的佛法,于是一部分佛教界的出家僧众和在家弟子们就主动地采取了“先以欲勾牵、后令入佛智”的方便方式,先承诺能够给予大家哪些方面的满足。例如,长寿、健康、儿女、功名、财富、官职、权力、名誉、爱情、婚姻等等,目的当然是先迎合大家的内心欲望和生起大家的虔诚信心,然后再慢慢地把大家引向斩断结缚和破除无明的根本佛法。如果能够认识到这一点,也就能够理解和同情成千上万的出家僧众和在家信徒热衷于各种各样的祈福、超度和法会活动的根本原因所在。

 

值得警惕地是,这些祈福、超度和各种各样的法会活动普遍地和长期地流行起来之后,特别是被一些江湖人士直接主导、彻底控制、大力宣扬和肆意运用之后,本来具有的“后令入佛智”功能就逐渐淡化和消失了,以至于最终只剩下了“先以欲勾牵”这一个功能。

如果一个人非常不幸地在这种“佛法”流行和“佛教”盛行的大环境之中接受过长期的“熏习”之后,神佛菩萨不分、佛教道教不明、执著戒禁取见、长期奉行着非法非律的“闻思修证”观念和“佛教修行”实践等等,其实都是极其正常的事情。当然最可怕、同时也是最可怜悯的,还是已经不能心平气和地聆听与自己头脑之中的“佛法信仰”和“佛教修行”完全不同的那些佛法闻思修证。

严格来说,佛教历史上的这种从原来简单清晰的教理法义,或是逐渐发展成复杂、深奥和繁琐的“经院哲学”体系,或是演变成通俗易懂、并且融合了传统文化和地方风俗的“民间信仰”形式,在古今中外的宗教界里面几乎是普遍存在的常见现象。特别是在这种发展和演变的过程之中,在看似增加了很多教理法义和清规戒律之时,其实已经部分地偏离和混淆了原来的清晰教理和准确法义。

以佛法为例,本来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绝大多数人都能做到和完成的闻思修证道路,经过两千多年的不断“创新发展”和“丰富完善”之后,竟然出现了“佛弟子在今生修行证果基本上没有成功可能”的普遍信念。可是,如果我们仔细阅读早期佛法经典内容,自然就会发现如下几个要点:

1.佛法中的“沙门四果”,出家僧众和在家弟子都能在今生的一期生命之中平等地证得其中的一个、多个或者全部。

2.沙门四果中的第一个“预流、入流”须陀洹初果,其实只是自己头脑里面的知见地生起和斩断。说得通俗一点就是自己心中的几类根深蒂固的观念发生了彻底地改变,至于自己的身体结构、健康状态和六根功能,此时并没有什么明显地改变。

3.第二个斯陀含果,严格来说,也只是自己的心念开始发生真正地改变,因为已经能够在知见和观念彻底改变的前提下,更能进一步地清晰地警觉到内心之中的贪嗔痴生起,并且能够在生起的瞬间,迅速及时地摆脱和出离(让心念不随着贪嗔痴的生起而流转,但是并没有能力做到“即起即断、当下斩断”和彻底斩断)。此时自己的身体结构、健康状态仍然是没有什么明显地改变,但是自己的六根功能发生了一些变化,因为自己的专注力和觉察力不断地得到提升和变得微细。

4.第三个阿那含果,严格来说,就是已经有能力彻底斩断贪和嗔、并且有效清除绝大部分的无明愚痴。因此对于三果阿那含圣者来说,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努力证得阿罗汉果,其它任何事情(包括弘扬佛法)都是排在次要位置的真正随缘。

只要用心理解了这些最简单的佛法修行证果的要求之后,自然就会知道不同阶段的闻思修证的重心之所在。

 

以初果须陀洹为例,既然经典上已经要求必须断除三类结缚,那么就老老实实地按照经典上面的要求,认认真真地通过各种各样的学习闻思方式,甚至借助现代图书馆和互联网,并且采用最笨的“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方法,把古今中外的所有的出家法师、在家居士和专家学者们讲述过的“身见、常见、断见、戒禁取见”等等,先是一条一条地收集和整理出来,然后再仔仔细细地阅读、思惟和返视自己。

事实上,只要真正知道了初果须陀洹需要斩断的三类结缚所在,只要清晰发现这些结缚的表现形式和持续变化状态,只要能够经常专注和认真搜索自己心中的这些结缚曾经出现过的场所与道路,自然就能捕捉、斩断和清除,并不需要任何人的摸顶加持和祝福帮助,也不需要任何宗教仪式和祈祷唱颂,更不需要任何人的肯定和印证,因为完全都是自己心中清清楚楚地“听闻正法”和“如理思惟”的功夫。

最后必须特别提醒地是:“禅那”的中文翻译就是“思惟修”,反过来说“思惟修”就是禅那的一个别名,犹如南京也可以称为金陵,西安也可以称作长安,开封也可以美称汴梁或东京一样。

2020年11月21日星期六

择其善者而从之

 

Wen-Ning He

道友姜兄建群邀我和大家讲解佛法修行和道法修炼的所有不同特点,并且说已经转发在群里的前面的三个不同特点(禁止饮酒和借酒通关、呵斥睡眠和鼓励入睡、禁止练习歌舞乐器和提倡抚琴练剑)引起了大家讨论和欢迎,现在希望能知道佛法修行和道法修炼更多的不同特点,从而容易反思和校正自己的闻思修证等等。

可是我认为只要是修行和修炼的教理法义和具体实践,都不能一次讲解太多内容,因为既要给听闻者一段思惟、记忆和熟练掌握的时间,又要避免“听到后面,忘记前面”的现象发生。是以就此邀请,闲聊一些自己的个人知见,仅供大家参考。

 

传统武术界的师生之间的教学方式有一个特点:老师每次只教授关键的一点或两点内容,等到学生能够熟练掌握(做出来)之后,老师才会再继续讲解或传授新的内容。

例如:老师在第一次教授学生站“混元桩”时,只是做一个简单介绍和姿势示范,然后就让学生按照老师的要求去练习。此时并不会告诉学生太多内容,因为向初学者讲解太多理论知识和详细要求,练习效果反而不好。作为学生也只要记住“头顶如线系(虚空垂线系百会、引领全身向上提)、不要让自己的全身上下任何一处部位出现僵硬”就行了。

学生记住这两点要求之后,自己找一个地方安安静静地按照老师的教授用心体会和做到“头顶如线系、似悬提、全身舒适不僵硬”这些要求,直到能够轻轻松松地站到四十分钟以上时间仍然还是感觉到意犹未尽和全身上下舒适自在,这个时候就可以再来向老师学习新的内容了。

否则,在刚刚开始学习的阶段,就教授和要求学生必须遵守着诸如“下颌内夹、咽喉不抛、双肩半圆、两腋半虚、沉肩坠肘、含胸拔背、撑跨裹裆、一身开五弓”等等,只会让学生顾此失彼和难以入静,甚至会让学生失去自信,生起一种“练功很难”的沮丧情绪。因此有经验的老师对于初学者,一定是“三分指导七分练”,先让学生在看似简单却又关键的要求下自己能够找到感觉。等到有了身心上的稳定的感觉之后,再慢慢和逐渐地增加新的内容。

当然这种传统武术界的教学方式也有一些坏处。例如,可能会出现“越站越呆傻、越练越笨拙”的弊病。因此,学生在刚刚开始练功的阶段里面,至少要做到每个月和老师见面一次,请老师看看自己的进度和程度,以便发现问题,及时纠正。

 

佛法修行和道法修炼,都有要求在真正用功之前,必须要明白修行和修炼的基本道理,否则很难避免盲修瞎练。但是佛法和道法来源于两个完全不同的社会文化和生活环境之中,因此两者之间又有很多根本上的不同。

严格来说,印度早期佛法的教理、法义和修行方式,是面向社会大众完全公开的,是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的,是本来如是和一直如此的,是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地闻思修证的。因此,在印度早期佛法里面没有所谓的“不传之秘”或者“握拳之秘”。任何人如果宣称印度早期佛法里面有所谓的“秘传、秘教、密法”,或者宣称自己是印度早期佛法的“单传、秘传”弟子,那么基本上可以立即肯定这个人本身就是应当仔细观察的印度或西域某种宗教的传人。

和印度佛法看似相同之中又有根本不同,中国道法可以分为“道、法、术”三个部分,犹如宝鼎底下的三条支柱。简单来说就是:

1.“道”只有一种,是先于天地万物而存在,是宇宙万物必须遵守的不变的规律,是天地人所共有,既可以公开宣讲与千万人听闻学习,也可以著书立说与全世界研究讨论,并且和早期佛法一样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2.“法”有上乘、中乘、下乘三类差别,是后于天地万物而出现,是人类智慧所发明,因此必须根据学生的天资禀赋的上、中、下差别而分别教授,并且不可以“一法教多人。”

3.“术”是修道之人依法证道、护法卫道或者替天行道之时所运用的各种各样的手段,因此“术”的运用不仅有正邪、巧拙、利害的不同,“术”的教授更要谨慎小心地“择人、择时、择地、择社会生活因缘环境。”

如果懂得以上佛法和道法的基础知识,自然就能知道:佛法之中不仅没有秘密,而且完全可以按照地图指示展开个人行程。因此,佛教界的出家高僧和在家弟子只要能够精通教理法义,自然就能知道如何修行,原因就是“佛陀不作握拳之秘”,佛法面向古往今来的所有众生完全公开。任何人只要宣称佛法之中有秘密,就必然会受到智者的质疑和批评。

但是,道法之中处处都有秘密、决窍、火候和玄功,如果没有真正明师教授指导,完全依靠自己的阅读思考和用功修行,有很大可能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因此,两者比较而言:佛法闻思修证容易,得法眼净容易,走入法流证须陀洹果容易,减轻和淡薄贪嗔痴证得斯陀含果更是容易。

道法修炼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金丹结成、阳神冲顶”和“阳神出窍”却是千万人里面难得有一位、两位成功者。

 

取相,就是选择一个或者一种自己最喜欢的、在自然界里面真实存在的实物(地、水、火、风)或者色彩(青、黄、赤、白)作为自己的业处,从此专心专注地练习,直到自己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目,所选择的“业处”都能够“一念生起”和“随念现前。”

作意,就是按照“澄心静意”、“一心一意”、“心意俱止”和“随心所欲”的练习顺序,自己决定自己当下在无尽的时间和无际的空间里面的专注所在和心意所系。

守窍,就是把自己心神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体内外的某一处。因为心是离火,火能发热,守窍一段时间之后,所守部位自然就会出现热、麻、痒、胀等感觉。

但是在道法上乘功夫修炼之中,并不具体守人体内外的任何一处部位,而是把自己的整个身体作为天地宇宙之中的一个圆心,并且以此整个身体作为所守之窍(丹田),从而彻底避免了通常意守上、中、下三处丹田可能产生的所有不适感觉。

道法修炼之中的这一特点,很像佛陀在《赤马天子经》里面的教导,有意者可以自行参考。

 

佛教界有信受奉行着相似佛法、宗教佛法、江湖佛法和民间信仰佛法的佛弟子,道法也是类似,声誉也被糟蹋很多。但是基本上都是出在“法”和“术”两个领域里面。特别是“术”,更是江湖人物的由衷喜爱。

造成这些现象的原因有很多,如果仅仅从练功时间来说,可以明显看出“法”需要的修炼时间比较长。以天元大丹的修炼时间为例,在一天的十二个时辰里面,至少要保证四个时辰(八个小时)的静功时间,这就让很多江湖人物和宗教人士心有畏惧并且望而却步,因此转向“术”的修炼就是自然而然的选择。

这种现象在传统武术界里面也有发生。孙式太极拳名家孙剑云老师曾经说过一段话:“我的学生每天练功两个小时,我自己每天练功四个小时,但是我从小看到父亲(孙禄堂)每天练功时间至少有八个小时。”

因此今天在闻思修炼道法之前,一些颇有争议的公众人物的言论仍然值得思考和借鉴。例如很多人讨厌的那位司马南先生,他到目前为止最有意义的工作可能就是“打假江湖气功大师”的那段,特别是他的《神功内幕》录相带,确实启发和警醒了无数把江湖戏法和魔术表演当作盖世神功和特异功能的男男女女。

即使是那位擅长表演太极弹抖神功的闰芳女士,她的言论也不是一无是处。我记得在一个视频里面看到闰芳说过:“你自己没有到这个境界,就发不出这个劲。你自己发不出来,并不证明别人也发不出来,或者是从来没有这个劲的存在。”

不因人废言,择其善者而从之,也是修道之人必须牢记的一个基本常识。

2020年11月13日星期五

修行最重是闻思

 

Wen-Ning He

有两对恩爱夫妻同道伴侣从山西结伴来到淮海大地古彭城中约我相聚饮茶并询问佛法止观修行和道家性命玄功。虽然是太原同学介绍专程而来,可是我并没有任何佛法止观修行成就和道家性命玄功修炼成果,因此只能一边劝说四位善男信女努力闻思教理法义,一边东拉西扯举出几个事例反复说明“闻思、明理”在佛法修行和道法修炼之中的无上重要作用。

没有想到四人回家之后,第二天就把东拉西扯的初冬絮语整理成万余文字发给我过目。内心感动之余,我选择其中几段并把啰嗦和重复的口语简化成书面语文分享给大家权且当作茶余饭后的漱口温水。

 

只有虔诚信仰,没有闻思功夫,纵然是有很多真实的宗教感应现象出现或者奇异经历,其实仍然还是一个普通凡夫,因为教理不懂,法义不明,知见未正,路径不清,根本不能辨别邪正,只是凭着信心虔诚修行。

以佛法为例,其实很多出家僧众和在家弟子最容易陷入迷宫之中长期无法走出来的,几乎都是那些最基础的教理法义和修行实践。例如,把“念佛”理解成执持某位佛陀的名号,每天早晚反复不断地念诵,甚至是想方设法地变着花样地念佛。实际上,根据经典和论著记载,念佛是自己用心忆念佛陀名号里面蕴含着的无量无边的不同于天上人间任何一位生命的“不共”、“独具”和“特有”的殊胜功德,并不是反复不断地持名念诵、观像念诵、观想念诵或者实相念诵任何一位佛陀的名字。

还有“朝山”和“拜山”的真正用意是自己主动地前去亲近那些通晓佛法的善知识,因为目前还生活在人间的这些善知识才是真正的已经发现和能够帮助他人发现人天利益和解脱之道的真正的功德宝山,哪里是分布在东西南北中方向的那些高大巍峨的一群群石头。“朝山”就是不仅要向他们虚心请教佛法的教理内容和修行方法,还要恭敬地提出让自己感到困惑的问题,请善知识给予传道、授业和解惑。但是现在的佛教界出家僧众,由于长期以来不重视教理闻思,基本上都是把亲近人间善知识的“朝山”和“拜山”修行,完全给变成了民间信仰里面的和神教完全一样的“三步一拜朝山”和“磕头礼拜上山”的虔诚苦行了。甚至是一些名山古刹的住持方丈和佛教院校的教授法师,也是经常组织带领一群信众和学生模仿着神教信徒的修行方式“三步一拜朝山”和“磕头礼拜上山”。

还有“闭关”修行,更是典型的“错解如来真实义”,因为这本来是佛陀在《杂阿含经》里面教导难陀比丘的修行方法,是要把原来的时刻向外面攀缘“色声香味触法”六尘的“眼耳鼻舌身意”六根给阻断、关住和关闭,哪里是某些佛教徒理解的把自己的身体关闭在一间房子或一处山洞里面整整三年或者三年三月又三天。

最荒唐的是佛教寺院里面竟然也会普遍出现了“梵呗”音声佛事。按照历史起源,印度早期佛教僧团里面是没有这些所谓的修行方式,因为外界的声音会直接影响修定,初禅行者甚至会生起一种“如刺在身”的感觉。中国历史也承认“梵呗”实际上是汉末三国时期的曹操儿子曹植根据自然界的声音创作出来的一种音乐旋律,可是很多佛教界的出家僧众还是把“梵呗”视为出家人的必修功课。真正的出家僧众的必修功课,在很多佛教寺院里面反而从来没有被重视过,因为没有闻思修学传统,没有业处习定环境,也没有出家善知识直接彻底禁止所谓的“梵呗修行”,这就导致了敲打唱念、为死人超度、为活人祈福,慢慢成为佛教寺院里面的出家僧众的日常“正业”。现在又前进了一步,一些在家佛教信徒也开始熟练地敲打着木鱼、铃、鼓、铙钹等“法器”,按照和佛教寺院里面相同的仪式和程序为大众祈福和超度。这是好现象,这才是真正继承了印度婆罗门教的正宗法脉和传承。

 

禅修时候的“寻”,就好象是你身上佩带着的一把钥匙突然找不到了,但是你知道这把钥匙就在这间房子里面,因为你进来的时候还用它开门,进门之后既没有外人来过,自己也没有出去过,只是记不清楚到底把它放在哪个位置或者忘在哪个地方了,于是开始在这个有限的房间范围里面细心地寻找这把钥匙。因此寻找目标清晰确定,寻找范围准确固定,寻找方式既不是打扫卫生,也不是整理杂物。

“伺”,就好象一只家猫已经发现了墙角下面的老鼠出入的洞口,但是这个洞口太小,老鼠能钻进去,猫却钻不进去。于是这只猫就安静地和全神贯注地守在洞口,悄无声息地和极有耐心地等待着洞里面的老鼠自己露头钻出来。

 

道家功夫的理论和方法,可以说是遵循着土生土长的中国形而上学的指导理念发展实践出来的,因此和来自印度的佛法完全不一样。通常所谓的“三教同源”和“三教原来是一家”的理论,严格来说只能是指道家功夫和已经中国化的佛法教理与修行方法之间,颇有一些类似和相似之处,但是两者的根本不同,却是从初始到最终一直都有存在。

因此无论是师长教授者,还是弟子修学者,在教授的内容和修学的方法上面都必须做到清清楚楚和毫不含糊。佛法修行就是佛法修行,决不能掺杂佛法之外的内容;道法修炼就是道法修炼,更不能附会道法之外的内容。如果不遵守这个基本原则,而是信口开河地把佛法、道法、阴阳术数和诸子百家统统拿来“一锅烹煮”,南怀瑾这一类的地地道道的江湖人物就是眼前可见的模范和现实生活中的一个典型。

 

佛法修行和道家修炼有很多根本不同,其中相对容易看到的一个不同就是道家功夫注重身体健康,强调以色身通达法身、以有限融入无限。而佛法修行相对来说,从印度早期佛教到中国大乘佛法,都是不太注重自己的色身健康。除此之外,在传统道法修炼里面,还有很多完全不同于佛法修行的内容。我再举出三个例子:

1.佛法修行禁止饮酒,但是道法修行者在五个特殊时候却需要借助真正的好酒、美酒和佳酿“打通关窍”。这个道理犹如王羲之写《兰亭集序》一样,他当时是在饮酒达到七分醉意的时候,应邀挥毫一气呵成这篇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的《兰亭集序》。但是据历史记载,王羲之后来又尝试着写了几次《兰亭集序》,但是没有一次能够达到他在七分醉意之下的书写功力。一个普通文人在社会生活之中多年以来承担和累积的各种各样的“心锁、情枷、束缚”,借助美酒佳酿的力量,都可以暂时给予“开锁、脱枷、解缚”。修道人在“脱胎换骨”之前的修炼阶段里面,有时也要借助天地之间自然药材和美酒佳酿的力量来快速打通体内关窍。

2.佛教禅修呵斥睡眠,佛陀时代著名的两位大阿罗汉都有留下对治睡眠的记载。一位是“神通第一”的目犍连尊者,另一位是在听法时因为瞌睡被佛陀当众批评,于是连续七天七夜不休息用功修行最后把眼睛用坏了的“天眼第一”的阿那律陀。今天佛教寺院禅堂里面修行时,仍然有专门的出家僧众手里拿着香板来回巡视着,只要发现禅修的僧众有打瞌睡的,就会上前用香板轻轻敲打几下帮助驱赶睡眠。

可是在道法修行里面恰恰与佛法相反。佛法修行是惟恐参禅人出现睡眠,道法修行却是惟恐修道人不能“心息相依”进入睡眠。中国历史上的五代时期的陈抟希夷长期在华山修行,他不仅以睡功著称,甚至还留下了著名的「龙归元海,阳潜于阴」的“蛰龙法”入睡秘决。

3.佛教戒律不仅禁止出家僧众学习歌舞乐器,甚至禁止在家“八关斋戒”弟子“故往观听”歌舞表演,因此今天遵守着早期佛教戒律传承的出家僧众仍然不学习乐器演奏、不从事唱歌跳舞、不练习武术器械等等。但是道法修炼却提倡和鼓励修道者抚琴练剑,因为琴性柔和,属阴,但是阴中有阳;剑性刚强,属阳,但是阳中带阴;琴剑若能相合,则是刚柔相济和阴阳兼备,正是道法修炼者的助道因缘。明白了这些佛法修行常识和道法修道原理,自然就能知道:佛教出家僧众学习音声乐器和表演梵呗歌舞,纯粹就是无知无识和不务正业;道法修炼男女学习琴曲音乐和剑器武术,原本就是修炼内容要求和重要助道因缘。

我这样说并不是故意批评佛教界的出家僧众,而是佛法修行和道法修炼的教理内容、戒律要求和业处功夫所具体限定和决定的公开事实。简单来说就是,佛教和道教,各有各的道。你不能用踢现代足球的规则去踢古代毱蹴,你也不能用西洋素描的方法创作中国山水绘画。

 

学习真正的道家功夫,除了要阅读至少五年以上时间的丹经道书“明理”之外,还要自己具备仙缘、得遇明师指点、法财侣地俱全和心性机灵聪明才有希望修炼成功。否则,许多丹经道书上面的内容不是看不懂,就是瞎猜臆想一通。

例如,中医针灸里面的“子午流注”根本不是道家功夫里面的子午流注。以道家功夫来说,无论男女,后背都有“督脉三关”尾闾、夹脊、玉枕,前面眉间胸腹三处丹田。体内真阳生起之后,从后背督脉上升到头顶,然后再从头顶沿着三处丹田降落到尾闾。这个后背升起到头顶、再从眉间胸腹降落的一经启动和循环不断的过程,才是道家功夫修炼里面的子午流注。因此完全不同于中医针灸里面的子午流注,而是一经启动之后,从此循环不停的“逆施倒行”功夫。

再比如道家功夫修炼里面的“阴阳交媾”,最容易被一些不学无术的人们直接理解成男女性交、阴阳双修、采阴补阳、三峰采战和房中术等等。其实这只是用比喻和拟人的方法,用隐语讲述的道家功夫修炼理论和操作内容:肾水上升,心火下降,水火迎合之后,心肾二气循环在心下肾上之间。肾中真阳之气和绛宫(心火)妙龄姹女,坎离交接之后,洞房配成夫妻,“自家精血自交媾,身里夫妻真妙哉”。

从此开始,自己身中的真阴和真阳混融在一起,“玄关一窍”打开之后自然收摄天地之间和虚空之中的无边无际的清灵之气。

从此以后,自己体内的“身里夫妻”无夜不交媾;来自天地虚空之中经过“玄关一窍”源源不断地注入自己体内的虚灵之气,融合体内真阴真阳之气和体外日月精华之后“圣胎暗结、金丹生成”,最后直到体内阴神消尽、阳神冲顶。

我以前读金庸的小说《倚天屠龙记》,看到明教有一位教主是“阳顶天”,我当时就猜想金庸先生知道道家修炼方法,因为“阳顶天”可能就是寓意为“阳神冲顶”,下一步就是“阳神出窍”了。

2020年11月10日星期二

白头宫女说玄宗

 

Wen-Ning He

源法师一大清早就转来三篇当代禅宗憨豆、所谓的“虚云老和尚关门弟子”的那位火烧云禅师的法语开示,并且让我评论一下火烧云禅师的佛法见地和禅功境界。

按照“一二三、三二一”的取舍标准,我打开源法师发来的第一篇火烧云禅师的法语开示,快速阅读之后,感觉这位火烧云禅师除了讲述虚云老和尚时代的那些真真假假的禅林人物和丛林故事之外,其实真正适合他晚年生活的职业应当是做一位民间的曲艺爱好者,例如可以为大家讲古、说评书、敲快板、唱大鼓等等。于是我直接回复了源法师一首《行宫》: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

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可是喜欢古琴抚摸的源法师并不爱好读诗,还是坚持让我“简单评论一下”火烧云禅师的佛法见地和禅功境界。我想再次拒绝,感觉又有些对不起源法师从大西北为我邮寄两箱新疆干果的情谊,于是我就信口开河说道:

如果以早期佛法教理观察,这位火烧云禅师的戒禁取见结缚都没有破除。也就是说,禅师目前的闻思修证程度,不仅没有达到初果须陀洹的成就,甚至连“预流向、初果向”行者就已经警觉和发现的戒禁取见结缚都还没有意识到。

如果用学术研究成果衡量,这位火烧云禅师的佛法知见,充其量也就是普普通通的民间江湖类宗教人物的劝善水平。甚至从创新能力方面来说,还远远不如东北民间的两位大善人王凤仪、刘有生等人,至少他们二人还能提出一套性理疗病的理论与方法。

如果从汉传佛教丛林制度刻意培养和驯化出来的“人才”标准进行反思,这位火烧云禅师的出家修行、回家成家、退休之后再以禅宗憨豆的身份出家弘法和传授宗法,其实也没有任何可以指责和批评的地方,因为中国禅宗本来就已经公开声明自己是“教外别传”。

既然是“教外别传”,因此就不能再用印度佛法的经典教理和戒律传承来要求或规范任何一位中国禅宗人物的言行。

源法师立即反问说:“那要用什么标准来作评判?”

我说:“顾名思义,既然这位当代的禅宗憨豆自己宣称弘扬的是虚云老和尚教授的所谓「喂羊」法门,你就想想在日常生活之中怎样把绵羊和山羊喂饱和喂好就行了。先搭建好羊圈,再准备好青草、干草和饮水,手里拿根鞭子,嘴里经常吆喝,再养几条好狗能够看管好羊群,「喂羊」就可以开始了。只要狗儿忠诚听话、绵羊山羊吃得饱、喝得好、既长肉、又长毛、厂家品牌信誉高、市场经济销路好,就是「喂羊」喂得好。”

源法师说:“尽管我早就知道你的佛法知见,可是你这样调侃中国禅宗的沩仰宗法脉传承,我还是不敢苟同。”

我说:“从来就没希望你苟同,要知道我过去对于中国禅宗也是怀有「宁舍身命」的宗教感情。只是在明白丛林制度和禅宗思想的真正来源之后,心中的宗教感情自然就变成了观看小品和聆听相声。因为很多事实就摆在眼前,寺院里面每天早晚都在大雄宝殿准时上演的皇宫上朝闹剧、出家僧众模仿文武官员对面排班站立、住持和尚模仿古代皇帝拈香礼拜表演的场景,早就让我既能理解历代禅师的「喂羊」传承法脉内容,又能同情绵羊山羊的整个驯化过程,并且清楚能让狗儿忠诚听话看管好羊群的那些肉骨头的供货源头。”

源法师哈哈大笑说:“其实我也被那些看家狗吼过几次,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成功地驯化我。”

 

通常来说,唐朝时期的汉传佛教寺院里面,正式出现了直接模仿帝王宫庭生活方式的丛林清规管理制度,元朝时期的全真教道士们又直接模仿汉传佛教的丛林制度形成了全真教的道观清规内容。

无论是汉传佛教寺院里面的丛林清规,还是全真教道观里面的玄门清规,其实都是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和特殊的文化传统之中出现与形成的,因此都是有利有弊、有时代的积极作用、也有历史的消极影响。

以汉传佛教寺院里面的丛林清规为例,如果从积极方面来说,首先是继承和保存了中国历史上的传统文化里面的“明君圣主”理想,其具体表现就是事先认为或者衷心期望一所寺院里面的住持方丈的佛法造诣、道德修养、社会应酬和管理能力都是全体僧众之中的最优秀的那位。

其次是赋予了这位理想中的“明君圣主”住持方丈最大的行使自己意愿的几乎不受任何约束和制衡的权力。

最后才是希望能在这位住持方丈带领下的佛教寺院僧团里面,不仅能够领众修行“传道、授业、解惑”,并且还能够提供和维持一个有利于大家闻思修证的安定的日常生活环境。

因此对于中国佛教历史上的最初制订寺院里面的丛林制度的祖师和禅师们的真正心愿和最终用意,我是给予尊重和理解的,但是却又无法回避他们的时代限制、眼界狭隘、知识简单和设计缺陷。

因为几乎任何一位现代人都能意识到,把领导一所佛教寺院全体僧众闻思修证的权力和希望全部寄托到某一位“明君圣主”般的住持方丈身上,不是说从来没有过先例和可能,但是从历史常识来说,毕竟还是风险过于庞大和希望实在渺茫。

以中国历史为例,不可否认确实出现过“文景之治”、“贞观之治”、“开元盛世”和“康乾盛世”这些相对美好的时代,汉文帝、汉景帝、唐太宗、唐玄宗、康熙、乾隆也可以说是不怎么残忍无情的好皇帝。但是在两千多年的历史长河之中,不仅类似这样的“明君圣主”皇帝永远都是相对来说犹如“国宝”大熊猫一样稀少和罕见,甚至是即使大家都知道龙椅上面坐着的是商纣王或崇桢帝,其实也没有办法和平地请他下台从事真正适合他的工作,因为这是“明君圣主”制度设计里面的先天不足之处。纵然是墨子也提不出什么有效办法,因为他能想到的也只是借助鬼神的无处不在从而让人间的帝王自觉和自律。如果一旦这位帝王不再相信鬼神的存在,那么为所欲为自然就会成为自己的一种选择。

其次是在成为“明君圣主”的过程之中,必然会由于自己的至高权力、兴趣爱好和思想观念“自然感招”过来一群“人以类聚”的文武官员。例如唐太宗会遇到魏征、秦琼、徐茂功等人,直接开创了中国历史上的贞观之治,宋徽宗也会遇到童贯、杨戬和蔡京等人,最终导致了中国历史上的靖康之耻。

这些现象也是同样地表现在佛教寺院里面,具体来说就是:一位真正有信仰、有修行的住持方丈不仅能够感招到很多修行人来到自己身边“大众熏修希胜进”,甚至能够形成闻思修证的佛教僧团和持续发出教化人间的影响力量。但是一位没有信仰和没有修行的住持方丈,也会感招来很多江湖人士围绕在自己身边整天出谋划策和想方设法地哗众取宠和举办活动。

能够意识到中国古代的“明君圣主”设计制度的这些几乎是无法解决的缺陷,自然就能看到汉传佛教寺院里面的丛林制度的缺陷,因为这两种制度只是运行的环境有所不同,但是设计理念却是同根同源的一脉相承。

可以说,中国古代宫庭管理制度里面的所有的优点和缺陷,都可以在奉行丛林清规制度的汉传佛教寺院里面感受到。

而所有的以丛林清规作为日常运作规范的名山古刹佛教寺院里面,其实都是一个个中国历史上面的小王国和小朝庭。

住持方丈就是皇帝,无非是唐太宗和宋徽宗的区别。

执事僧官就是大臣,无非是魏征、秦琼和童贯、蔡京的不同。

普通僧众就是草民,无非是生活在明君圣主治下或陷身在昏君暴政之中。

2020年11月3日星期二

当时只道是寻常

Wen-Ning He

有两位虔诚努力地学习佛法大约三年或五载时间的法友,在初次听完我刚刚阐述的与传统佛教观念和诸位大师教导完全不同的“得法眼净、走入法流、证得初果”的基本常识、基础道理和简单方法之后,内心惊讶之余竟然连续不断地追问:“真有这么简单吗?真有这么容易吗?我是一直都以为得法眼净、走入法流、证须陀洹果至少也要付出几十年时间的专心修学才有可能达到。有时候看到、听到一些法师们的说法,甚至都生起了这辈子也没有希望得法眼净、断除三结、生起四信、走入法流和证得圣果的可能了。法师您讲得是真实的吗?能再详细地说清楚一些吗?”

好吧,我就再用一篇小文章“详细地说清楚一些”。

可以肯定地说,不仅是很多社会大众对于佛弟子的“远尘离垢、得法眼净、断除三结、走入法流、证得圣果”感到神秘玄幻和高深莫测,就是许许多多的暂时对于教理法义还没有真正理解和掌握的佛教界的出家僧众和在家弟子们,也同样是会感到神秘玄幻和高深莫测。特别是其中的一些出家僧众和在家弟子们,由于自己的佛法基本常识和基础道理已经出现了明显偏差与重大错误,因此在经过几年时间、十几年时间、甚至是几十年时间地努力“修行”之后,竟然连“四双八士”之中的初果须陀洹圣者就已经彻底斩断和清除的“戒禁取见”结缚都没有摆脱。甚至是很多已经做到佛教寺院里面的住持方丈、首座堂主和监院当家的出家僧众,仍然还是每天都生活在“戒禁取见”的结缚之中而不知和不觉。因此在他们的心中,可能要比社会上的普通大众还更多了一些自叹不如、自知无望、自甘平庸、甚至是自暴自弃的无奈、辛酸和绝望。

只有能够清晰地观察到这些事实存在,才会真正理解为什么很多佛教界的出家僧众会长年累月地热衷于各种各样的世间慈善活动和传统文人雅士的琴棋书画技艺,才会真正懂得为什么很多出家高僧和在家大德都是劝人“持佛名号、老实念佛、虔诚发愿往生东方或西方的佛国净土”。

原因就是今生实在是既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更没有信心“远尘离垢、得法眼净、断除三结、生起四信、走入法流之中和证得须陀洹初果。”

 

现在第一个问题来了:请问远尘离垢、得法眼净、断除三结、生起四信、走入法流之中和证得须陀洹初果,到底是非常容易呢?还是非常困难呢?

我的回答是:如果能够成功地从相似佛法、宗教佛法江湖佛法的那些教理法义、戒律禁忌和修行方法之中彻底走出来,重新遵循着佛陀和圣弟子们的教导闻思修行,那么就可以肯定地说修行证果非常容易

反之,如果不能从装饰华丽的重重迷宫之中走出来,则可以肯定地说不仅是非常困难,甚至是今生都没有走入法流和证得初果的希望,因为仅仅是“三结”之中的“戒禁取见”结缚都无法彻底斩断和全部清除。

例如:某年某月某日某地某位法师的一番充满个人感情地当众宣扬和赞叹“不吃盐”的修行事例,不仅让现场担任评委的诸位佛教界的“高僧大德”投票推选为当年的“金银花一等奖第一名”,同时也让我的内心瞬间犹如坠入在寒冷彻骨的冰天雪地之中。

要知道,“不吃盐”,这可是印度佛教历史上著名的提婆达多比丘当众向释迦牟尼佛陀提出的“调达五事”里面的一条主要内容。难道在台上演讲的这位年青的出家法师和在台下聆听并且担任评委的年长的诸位佛教界的大德高僧们都还没有破除“戒禁取见”结缚?!!!

那么第二个问题又来了:如果按照法师的知见,好象是每个人都可能成功地远尘离垢、得法眼净、断除三结、生起四信、走入法流之中和证得须陀洹初果,可是为什么很多虔诚努力精进修行佛法很多年的出家僧众和在家弟子们却没有做到呢?

原因其实非常简单:1.由于基本常识和基础道理的理解偏差错误,从而导致了自己修行的根本不是佛法,而只是相似佛法、宗教佛法、江湖佛法和民间信仰中的所谓佛法

2.由于师长误导(出错在先)和传统学风(斥责小乘)直接造成了自己长期轻视、蔑视、鄙视、甚至是不屑一顾那些能够引导自己远尘离垢、得法眼净、断除三结、生起四信、走入法流之中和证得沙门四果的朴实无华的佛法。

 

能够引导佛弟子远尘离垢、得法眼净、断除三结、生起四信、走入法流之中、证得须陀洹初果甚至是全部的沙门四果的佛法,无论是教理法义,还是修行方法,相对于那些相似佛法、宗教佛法江湖佛法来说都是非常清晰和简单。

可是,正是这些非常清晰和简单的佛法,才能有效和成功地引导着古今中外的无数的佛教出家僧众和在家弟子们完成修学目标。在此我举出两个小例子来作比喻:

1.有一天黄昏时候,卫法师约我一起登山。顺利到达山巅之后,我们两人找到一处空地,卫法师遵循大乘佛法教导调身调息跏趺安坐闭目习禅,我则按照道法要求“头顶如线系、遍体空灵意”双手轻轻抬起和凝神抱圆守一。等到我们俩准备下山之时,天色已经黑了,陡峭的山路两边也没有路灯照明。由于我们俩是一时兴起登上的这座平时人迹罕至的山峰,因此并不熟悉下山的小路,现在只能手拉着手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往下走。大约走了不到五分钟,忽然看到对面有一位穿着白色衣服的中年男子好象喝醉酒一样东倒西歪地沿着山路往上爬。当他来到我俩面前时,就停下来和我俩说了一会话,然后主动提出送我俩下山。他拿出一支手电筒打开亮光照射着陡峭弯曲的山路,我们三个人就在这一小片光明的引导之下顺利地走到了山下平坦的大路上面。把我俩安全地送到山下之后,这位好象是喝醉酒一样的中年男子又说自己还要上山去看看,于是和我俩告别之后就在我们两人的注视中,他自己一个人又沿着刚才下山的小路重新走进上面的黑暗之中。

众所周知,在黑夜之中的这支普普通通的手电筒发出的照明范围,能够让行人清晰看见的地面状况,可能最多也不会超过脚下和眼前的三十米的长度。可就是这最多只有三十米的一支普通手电筒的照明长度,却能够成功地引导着我们三个人从山巅,沿着陡峭的小路,专心地注意着自己眼前和自己脚下的这一小片光线照明,从而一路平安地走到了山下的道路上面。

2.今天,很多人都有夜晚开车或者乘车出行的经验。任何一辆正常状态下的汽车发出的前照灯光,当然要比一支普普通通的手电筒照射出来的光芒强大了很多倍,一般来说在平坦的道路上面大约可以照射到前方一百米的长度范围。尽管如此,这片灯光仍然只是无尽夜幕里面的一点点光亮。可是,这一片长度和宽度都是极其有限的光芒,却不仅可以引导着一位驾驶员开着车把自己或者把自己和乘客乘员们一起平安地从出发点带到目的地,甚至可以引导着大家从海之角来到天之涯。当然前提是你要集中精力专心地观察着汽车的前照灯光照射范围之内的路面状况,你不能把自己的精力和注意力投向道路两边的无尽夜幕之中的那些花草树木或者鸟语花香。

我相信很多佛弟子都知道佛陀曾经公开说过的一段话(大意如下):“比丘们啊!我知道的法,犹如这片森林里面的树叶一样多。但是我教给大家的法,却是如同我手中的这一把树叶一样少。为什么佛陀不教授无量无边的犹如森林里面的树叶一样多的那些法呢?因为那些法(森林里面的树叶)不能直接地引导着行者走向解脱和涅槃,所以佛陀不讲、不说、不介绍和不教授。”

如果大家能够用心阅读前面我介绍过的一次真实的夜幕之中的下山经历和一个夜晚行车之时的汽车前照灯光的比喻,我相信很多佛弟子都会立刻反省自己现在闻思修学的佛法。

只有在这个认识基础上,我才敢小心翼翼地说:“有很多佛教宗派教导的教理法义和修行方法,其实都是在鼓励和要求弟子和信众们努力地收集和观察世尊手中树叶(掌中之叶)之外的那些无边无际的森林里面的树叶,都是在引导或诱导弟子和信众们专注和观察手电筒光和汽车灯光照射范围之外的那些无边无际的夜幕之中的花草树木、道路状况和鸟语花香。例如「广学五明」和「法门无量誓愿学」等等。”

蓬山此去无多路--4

在前面的连续三篇小文章里面,我简单辨析了今天佛教界里面的很多出家僧众和在家弟子们之所以会先入为主地认为、以讹传讹地相信、道听途说地宣扬和心甘情愿地执著“修行证果非常困难、今生证果几无可能”的原因所在。

本来详细辨析这些原因的起源、发展和影响,应当是专业从事着闻思修证和住持弘扬佛法的佛教界出家僧众的重要工作之一。但是恰恰因为朴实无华的早期佛法已经在历史上被成功地发展为“相似佛法、宗教佛法”和“江湖佛教”这些流传广泛、影响深远和信众最多的“内心欲望满足型佛教”形式,结果不仅出现了某些佛教界出家僧众长期公开宣扬和传播相似佛法、宗教佛法和江湖佛法、公然宣称“今生证果已无可能,惟有持名念佛发愿往生佛国净土继续修行”等等类似于神教救赎的教理法义和修行内容。事实上,如果有机会仔细阅读和用心聆听这些“大师、法师、上人、禅师、和尚”的文章著作和录音内容,立刻就会发现这些佛教僧众不仅没有走入“四双八士”之中证得任何一种沙门圣果,甚至很多人的“戒禁取见”反而呈现出日渐增长和根深蒂固的特征。这种现象,如果用最简单的大白话来说就是:在普遍信受奉行着相似佛法、宗教佛法和江湖佛法的某些“佛教界”里面,某些所谓的佛教出家僧众不仅没有证得须陀洹初果,甚至连“须陀洹向”都不是!

之所以会出现或者造成这样的一种让无数虔诚的佛弟子感到非常失望和伤心悲痛的结果,其中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佛法”的概念、定义和教理已经被改变、被增删、被掺杂、被融合混合、被长期混淆不清和被以讹传讹。因此严格来说,所有的那些信受奉行着相似佛法、宗教佛法和江湖佛法的大师、法师、和尚、住持、上人和禅师们的言行,其实也是遵循着各自的祖师教导和法脉传承,他们只是在社会生活之中“谨遵祖训”和“照本宣科”而已。再者,因为他们本来就已经把《阿含经》公开判定为小乘经典,同时还声称自己修学的是更为殊胜的大乘法门,因此他们完全可以不用遵守“小乘佛教”里面的沙门四果的详细定义和具体要求。

虽然佛弟子们都会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这句话,可是既然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地,一位公然宣称“不吃盐”的佛教法师都能被演讲现场担任评委的一群佛教界的高僧大德们推选为“金银花”一等奖的第一名,因此但凡是稍微懂得一些江湖佛教规矩的佛弟子们,以后就不要再纠缠着印度佛教历史上的提婆达多比丘当众向释迦牟尼佛陀提出的包含着“尽形寿不食酥、盐、鱼、肉”的调达五事了。真正明白了这个道理,自然也就不能再用“戒禁取见”是否斩断和清除来观察任何一位大乘高僧了。第一,没有必要;第二,没有意义;第三,法脉传承不同;第四,同类才可相比;第五,不是一条道路上的行人,不用依据同一份地图。

如果能够仔细和认真地想通了这些道理,自然就能知道早期佛法里面的那些闻思修行人为什么能在听闻佛陀或者圣弟子们一次讲法之后,就能立刻“远尘离垢、得法眼净”或者就在现场证得须陀洹初果了。原因就是早期佛法的教理和法义非常简单朴实无华,根本没有后来的那些相似佛法里面的外道思想混入、宗教佛法里面的神力加持保佑和江湖佛教里面的那些直接模仿自皇家宫庭的排场与规矩。

正是因为早期佛法的教理简单、法义清晰、目标明确和要求公开,才会让信受奉行者迅速地破除知见、斩断结缚和走入法流之中证得沙门圣果。同时也正是因为后期新发明、新创造出来的“佛法”兼容并蓄和极其广泛地吸收了诸多外教和外道的教理法义与修行内容,最终才会让今天沉浸在相似佛法、宗教佛法和江湖佛教里面的无数出家僧众和在家弟子们蹉跎岁月多年之后,不要说仍然没有走入“四双八士”之中,不要说任何一个沙门果位都没有证得,甚至连“小乘初果须陀洹圣者”就已经成功断除的戒禁取见都没有彻底摆脱。而造成这一切的主要原因之一,正是对于佛法基础知识的闻思理解出现了差错。

举例来说,很多人看到古代印度从事农耕种植生产工作的部落里面的那些男男女女们,很多人只是听闻一次佛陀或者圣弟子们讲法就“得法眼净”和证得须陀洹果,于是在感到非常惊讶之下自然就会联想到这些古代印度农民们的善根深厚、机缘稀有、慧解犀利、因缘成熟和波罗密具足等等。甚至还有一些人在感慨自己的诸多不足之后,开始努力地以“广学多闻”的方式增长自己的佛法知识或者增加自己的法身慧命。但是,却很少有人真正注意到早期佛法里面的“多闻”概念、准确定义和特定所指。

实际上,正是这个早期佛法里面的“多闻”概念、定义和所指,成功地引导和促使很多古代印度农耕部落里面的那些并没有多少佛法教理知识的男男女女们直接得法眼净和证须陀洹果。

“多闻”不就是广学多闻吗?

“多闻”不就是努力地学习很多很多的佛学理论或者佛法知识吗?

大乘佛法里面的“广学五明”不就是“多闻”的具体表现吗?

为了说明什么是早期佛法里面的“多闻”概念和准确定义,我先编造两个小故事供大家用心思考:

唐朝太宗“贞观之治”时期,有一个位于重重大山深处的传统农业村庄,几百年来村庄里面的所有的男女老少的全部日常活动范围从来没有超出过一百公里。突然有一天,唐朝皇帝李世民率领着一群文武官员和护卫军队经过这个村庄时,临时决定召集全体村民讲几句话。

村民们祖祖辈辈几百年来曾经见过的最大的官员,可能就是大山外面的负责在集市上收取商品交易税的税务人员,他们之中的很多人甚至连当地知县都没有见过。今天突然看到当今皇帝来到了自己的村庄,并且还要当众和村民们讲话,于是一个个村民目不转睛地看着皇帝和用心聆听记忆着皇帝说过的每一句话。尽管是这样的恭恭敬敬和用心聆听,可是很多村民在内心里面还是惟恐自己会漏掉了皇帝说出来的任何一句话。

李皇帝讲完话之后就带领人马离开了,并且很快就忘记了自己在这个村庄里面讲过的话。但是大山深处的这个村庄里面的村民们,很多人一生都在自己心中回忆着和对别人转述着某年某月某日当今皇帝在村庄里面的所有活动细节和说过的每一句话。很多村民不仅在生前反复地告诉给自己的儿女晚辈们,甚至在自己临终之时回想起一生之中最值得自豪的事情时,仍然还是某年某月某日大唐朝皇帝在村庄里面说过的每一句话。

公元2020年的国际大都市上海,某位来自江苏北部的市长大人准备在复同大学里面对本科四年级学生作一场关于如何创业的讲话。结果不仅讲演现场座有虚席,甚至在市长大人讲话过程之中,很多大学生还在低头查看手机信息和交头接耳小声说话。

等到讲座结束之后,有些学生是从入场到离开都没有用心听过演讲,有些学生只听了一个开场介绍,有些学生听了一会感觉自己没有兴趣于是就“身在曹营心在手机内容”之中。演讲现场只有极少数学生安静地听完了整场讲话,但是因为和自己的人生未来规划没有多少直接联系,于是在几天之后也就开始部分忘记了市长讲话的具体内容。几年之后、十几年之后或者几十年之后,据说已经没有一位大学生能够清晰和准确地想起这位市长当年在复同大学里面讲过哪些内容了。

听完这两个纯属虚构的小故事之后,我想很多人已经明白早期佛法里面的“多闻”是怎么一回事了。

“多”并不是数量的增长和资讯的丰富,而是“多次的、反复的、经常的专注”的意思;“闻”也并不是对象的增加和内容的扩展,而是“信受、记忆、思维、觉知和觉察”的意思。

两千五百多年前的古代印度部落里面的那些祖祖辈辈从事着农耕种植生产劳动的善男信女们,正是因为在生命中的唯一一次恭敬听闻佛法之后就能用心记住圣者的教导,然后在自己的人生岁月里面多次的、反复的和经常的专注在圣者教授的内容极其有限、但是却非常简单、清晰和直接的教法里面,并且在虔诚信受、专心记忆、用心思维、如理觉知和如法觉察的过程之中,已经将“法”变成自己的精神信念、人生准则和抉择判断,于是或者在当下远尘离垢、得法眼净,或者在当场断除三类结缚、生起四种净信、顺利走入解脱法流之中证得沙门初果须陀洹。

今天,任何一位佛弟子只要能够成功地走出相似佛法、宗教佛法和江湖佛教界“人为建造和设置的重重迷宫,只要能够重新依据朴实无华的佛法教理虚心闻思修证,只要能够遵循沙门四果的各个阶段的不同要求有针对性地解结、断缚和破见,今生走入法流之中证得须陀洹果或者沙门四果并没有太大或太多的困难。

特别值得提醒地是,从初果须陀洹到二果斯陀含的闻思修证过程中,仍然还是初果圣者已经断除的三类结缚,并不需要继续斩断其它的新结和新缚,只是要求把心中的贪、嗔持续减轻和减弱而已。这简直就好象是顺路发现和随手捡到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因为自己并没有再断除任何一个新的结缚,但是却顺利地到达了闻思修证旅途上的第二个休息处。

只有明白了这些最基础和最简单的道理,才会真正懂得为什么经典上说“佛法难闻”,就是因为佛法的修行和证果本来就不困难。所谓的“难”,其实是“难”在自己这一生之中能否彻底走出相似佛法、宗教佛法和江湖佛教界里面的那些“人为”建造、装饰和布置出来的看上去富丽堂皇、神秘莫测和高大威风的重重迷宫。

---《蓬山此去无多路》全文完

---2020-11-03

蓬山此去无多路--3

佛教在历史上的不同时空环境之中的逐渐演变和迅速转变,不是今天的我们能够阻止的。佛法在历史上的不同类型的出家僧团里面的完整继承教授和不断创新发展,也不是今天的普通人能够想像出来的艰难坚持和胆大包天。因为要想清晰地了解整个印度佛教历史的渊源和流变,至少也要拿出三年或五载的专心闻思阅读时间,否则很难确信自己信仰和修学实践的“佛法”不是来自印度婆罗门教的理论内容、耆那教的戒律禁忌和西域诸国地方宗教里面的神灵体系。

事实上,对于无数的佛弟子来说,如果自己学习佛法的理论知识出处、修行资讯来源和师承传授教导已经出现了偏差和错误,则不仅会直接影响到自己的闻思修证进度,甚至还会直接影响到自己对于修行证果的信心、知见和态度。因为许许多多的佛教出家僧众和在家弟子心中的佛教界修行证果者的言语、行为和形像,其实大多都是来自于相似佛法理论、宗教佛法知识、江湖佛教渲染、民间信仰神化、自己成长过程之中的各种各样的道听途说故事和自己内心深处的各种欲望与想像的预设或投射,而且所有的这些对于佛教证果者的想像和预设,基本上都是明显偏离了佛教证果者的真实人间生活。

举例来说,二十多年前我刚刚剃度出家的时候,所在寺院里面的一位老法师曾经在某著名佛教祖庭寺院受过三坛大戒,他郑重地告诉我:“成佛之后的佛陀和大比丘(圣弟子众),一举一动都有无数护法神卫护着。出行的时候,前有哪吒三太子(开道),后有帝释忉利天(殿后),四大天王在两边(警卫)等等。”而且这位老法师告诉我,这些还是在戒场上给他们传授三坛大戒的老和尚们当众告诉他们这些戒子的。可是,只要我们仔细对照阅读南北传佛教界公认的那些可靠和可信的经典内容,立刻就会发现不仅是这位老法师理解的佛教有问题,甚至是为他们传授三坛大戒的那位老和尚的佛法知见也是明显出了问题。

在对照早期佛教经典记载的修行证果者的日常言行之前,我先把相似佛法、宗教佛法、江湖佛教和民间信仰里面的佛教证果者普遍具备的三个基本特点归纳如下:

1.佛教证果者都是菩萨再来和应化示现。换句话说,他们都不是这个世界上的普通人,而是在过去的无量世之前就已经证得圣果了。他们的今生之所以要在佛教历史上表现出各种各样地修行佛法的方式,其实是故意表演给我们凡夫俗子们观看。(世间倒是有一句话形容这样的人是“吃饱撑得”。)

2.佛教证果者在证得圣果之时,经常是大地震动、天乐响起、天花飘落、天人前来祝贺、天人送食供养、自己的头顶和身上放出光茫等等。(在今天,可能会是人山人海、彩旗招展、锣鼓喧天、脖子上套着几条花环。)

3.佛教证果者在证得圣果之时,自然会拥有五种或六种神通,从而能够飞行变化、能够上天入地、能够移山倒海、能够降龙伏虎、能够为世人诊治疾病、能够预知人间吉凶祸福、能够查找死者亡灵去处、能够看到八千年前和一万年后的所有事情等等。(等于是把人类社会生活之中的通灵人士、阳阳先生、风水大师、算命先生、过阴者、预言家、天神力士和医生护士的本职工作全部承揽于一身,既可以说是“技多不压身”,也可说是真正的多才多艺。)

可是,如果我们阅读过早期佛教经典里面记载着的南北传佛教界公认的那些著名的修行证果者的历史事迹,很可能瞬间就会让无数的长期沉浸在相似佛法、宗教佛法、江湖佛教和民间信仰里面的“佛弟子们”感到大失所望。例如:

一、佛陀成佛之后,患有背疼,需要阿难尊者向一位婆罗门讨要一些热水来作缓解;患有头疼,竟然会连续疼痛了三天时间;赤脚被碎石击中之后,伤口流血不止和只能强忍疼痛;接受纯陀供养的食物之后腹泻不止,最后身体虚弱到连继续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躺下休息。哪里还有一点点的所谓的“金刚不坏之身”的坚固、不坏和神奇!

二、佛陀成佛之后,迦毗罗卫国被琉璃大王所灭国,释迦种族被异国军队所屠杀,据说至少有五百位释迦宫女被职业军人用利刃残忍地砍断四肢之后任其自生自灭。这些历史事实如果对比后世一些“佛教经典”和“高僧大师”宣扬的所谓“佛所行处”可以护国安民、疾疫不起、风调雨顺和民风纯朴等等,我就不说很多“佛教大师”在信口开河的时候经常表现出根本不熟悉印度佛教历史上发生过的某些重大事情了。事实上,人间历史上的佛陀、佛教和佛法,只能教授和指导那些愿意接受调教的个人摆脱知见束缚和走向涅槃解脱,但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保佑”自己的国家千秋万世强大、自己的家族百千万年兴盛、自己的祖国永远繁荣富饶和自己的人民永远不遭遇到灾祸。

三、佛陀成佛之后,曾经有一段时间因为食物缺乏,竟然连续吃了三个月之久的“马麦”,而且在这期间并没有看到经典里面有记载过哪位天人为佛陀送来“天厨妙供”等精美的食物。如果对照汉传佛教僧众在寺院厨房里面供奉的那位“监斋使者、火部威神”的原来只是天龙八部里面的音乐神的“紧那罗王”,我只能说这位被后世的一帮不学无术的“佛教徒”强行命令改变了自己职业生涯的音乐神菩萨,可能仍然沉浸在自己的音乐表演之中,以至于竟然忘记了成佛之后的大圣由于食物缺乏,已经连续吃了三个月的马麦。这是属于严重的渎职行为呢,还是因为不满而默默对抗呢?

四、南北传佛教界公认的已经证得沙门四果之中的最高果阿罗汉的圣弟子们,两位上首大弟子之中的“智慧第一”的舍利弗尊者一生体弱多病,甚至经常咳血;“神通第一”的目犍连尊者被外道徒众活活打死;迦留陀夷被谋杀之后抛尸粪坑之中;阿难尊者被淫欲心强烈的一位出家女子裸体躺在床上引诱;“天眼第一”可以“观三千大千世界如掌中庵摩罗果”的阿那律陀竟然无法成功地穿针引线和缝补衣服,因为他的双眼由于不眠不休地精进用功而失明瞎掉了。最值得后世的佛弟子们认真反思地是,“天眼第一”可以观察三千大千世界的阿罗汉阿那律陀竟然看不见一根针孔所在的位置,不仅无法成功地穿针引线缝补衣服,而且更让后世的很多佛弟子们感到大失所望地是:并没有天人过来帮助、照顾和服伺这位大阿罗汉圣者!

五、一些闻思修证到阿罗汉果位的圣者并没有任何神通变化和特异功能,例如那些被浪荡男子强暴和性侵的拥有美丽容颜和曼妙身材的阿罗汉尼众。因为神通的生起和随心所欲地运用必须要在第四禅的基础上才能实现,可是这些阿罗汉圣者并没有修习过第四禅,因此根本就不会具有在第四禅基础上生起的神通变化。但是,他们却依照佛陀的教导成功地断除了“五下分结”和“五上分结”这十类结缚。他们没有任何神通变化,可是他们却是成功地终止生死轮回“不受后有”的出世间圣者。

恰恰与其相反,那些努力修习禅定并且已经生起神通变化的修行人,可能不仅仍然还在轮回之中继续出生和受生,甚至可能连初果须陀洹圣者就已经彻底破除的“戒禁取见”都没有斩断。前者如悉达多太子出家之后依止修习禅定的两位老师,后者如佛教历史上著名的提婆达多比丘,他们或者具有甚深的禅定功夫,或者已经拥有了可以随心所欲生起变化运用的神通。

六、在佛教历史上,既证得阿罗汉果,又生起神通变化的圣弟子们,通常有三种原因:1.皈依佛法之前曾经修习过禅定,并且已经生起了神通;2.皈依佛法之后,一边认真闻思破除结缚,一边努力修习四禅八定生起神通;3.证得阿罗汉果之后,重新开始修习四禅八定和取相作意生起神通。

明白了以上六点基本事实,对于我们今天闻思修证佛法的佛弟子而言,自然就能知道过去对于佛教修行证果者的那些知见里面,不仅有很多都是似是而非的以讹传讹和道听途说,有些甚至还是自己内心之中的具有先入为主特点的个人预设和感情欲望投射。

其实,很多人对于佛教修行证果者的知见会发生偏离和错误,不可否认有着相似佛法、宗教佛法、江湖佛教和民间信仰的直接影响与干扰,但是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自己的佛法常识不正确和不扎实所导致。

例如,佛陀在经典里面已经说得清清楚楚:初果须陀洹断除三类结缚和生起四种净信,二果斯陀含的贪嗔已经减轻、减弱和淡薄,三果阿那含彻底断除了贪嗔,四果阿罗汉圣者才彻底断除了“五上分结”。请问在这些标准里面,哪有一个字涉及到神通变化、特异功能、上天入地、移山倒海、降龙伏虎、为世人诊治疾病、预知人间吉凶祸福、查找死者亡灵去处、能够看到八千年前和一万年后的所有事情等等等等等等。

事实上,古今中外的那些已经走入法流之中和成功证得沙门四果的佛弟子们,都是在人间社会日常生活之中安安静静地自知、自觉、发现、斩断和清除内心之中的十类结缚。这个原理和原则,已经蕴含在佛陀名号之一的“善逝”之中。

如果您现在还不知道,就请用心忆念“善逝”这一名号,慢慢您就会知道佛教证果者的基本特征。

---(未完待续2020-11-02

蓬山此去无多路--2

 今天,任何人只要展开佛教经典仔细阅读(无论是所谓的早期阿罗汉圣弟子们结集而成的“小乘佛经”还是后来的出家和在家菩萨们发挥创造出来的“大乘佛典”),我相信很多人立刻就能清晰地感受到“修行佛法,见法和证果都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原因就是在这些经典里面(特别是在经文的最后阶段)常常明确地记载着佛陀、菩萨和阿罗汉圣弟子们宣讲佛法之后,法会现场的听法大众之中有多少人已经“远尘离垢、得法眼净”,有多少人已经“断除三结,证得须陀洹果”,有多少人已经证得斯陀含果、阿那含果和阿罗汉果,特别是在大乘佛经之中甚至有现场听法之后当场“成佛”的事例发生。

因此,如果只是从佛教的经典内容记载来观察,任何人都可以清晰地看到佛法修行证果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困难之处。因为早期和后期的佛典上面都是这样记载的,所谓的“小乘”和大乘也都是这样“共认”的,佛经内容更是白纸黑字地记录着摆放在大家的面前,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

但是,如果我们暂时放下手中正在阅读着的佛教经书,近距离地走进社会日常生活中的汉传佛教寺院里面虔诚恭敬地请教一下出家法师们的修行果证,可能得到的答案瞬间就会推翻和颠覆我们在阅读佛经时生起的感受和知见。因为确实是有很多出家法师们都在公开宣说或者委婉暗示着:现在已经是末法时代了,修行证果已经不可能了,只有仗佛慈力接引发愿往生净土里面继续修行;现在早已是魔强法弱时期了,努力多做善事,多积累一些波罗密已经是不容易了,至于想在今生证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现在已经距离佛陀时代太遥远了,今天已经很难遇到和得到修行证果的或者参禅开悟的大成就者们亲自指导了,因此今生学佛修行能保住人身不堕落在三恶道里面就已经很不错了。

为什么我们从佛教经典内容里面读到的和感受到的本来是非常简单容易的佛法修行证果,却在现实生活之中的佛教界很多出家僧众里面变成了一件几乎是没有什么成功可能的艰巨、困难、复杂、甚至是还有“危险”的事情呢?其中原因何在呢?究竟是在哪里出现问题呢?

我个人认为造成这些现象的根本原因主要有两点:第一,佛教在历史上的不同时空之中的传播过程里面,原来非常简单朴实无华的教理法义和修行次第,经过长期不断地被贬低、被改变、被掺杂和被融合之后,从而逐渐走向和正式形成了“相似佛法、宗教佛法”和“江湖佛教”三种主要形态。

简单来说,“相似佛法”的特点主要是以印度和西域诸国的传统宗教理论和修行实践方式刻意混淆了佛陀和圣弟子们教导的以朴实无华的沙门四果作为阶段目标的佛教闻思修证。

“宗教佛法”的特点主要是把历史上的那些供奉、祭祀和赞美神灵,在日常生活之中向神灵祈祷、祈求、许愿、发愿和还愿的传统宗教行为全面地运用到佛陀和圣弟子们教授的“以自为岛屿、以法为岛屿”的闻思修证之中。

“江湖佛教”则是历代社会生活之中的那些“非体制内”的民间人士,为了各种各样的个人生活目的,从而借用佛教作为招牌和外衣,实际上却是直接借鉴、精心模仿和彻底运用着完全不同于佛教的丛林清规制度、皇帝上朝礼仪和宫庭活动排场等等。

我可以公开和负责任地说:朴实无华的早期佛法,在人间的不同时空里面的流传过程之中彻底完成了“相似佛法、宗教佛法”和“江湖佛教”的三种成功转型之时,不仅原本简单清晰和可修可证的闻思修证理论与实践方法被完全“隐没”了,同时还直接造成了第二点根本原因:由于各种各样的似是而非的“佛法”知识和“佛法”教授,从而导致了许许多多的佛教出家僧众和在家弟子是真不懂修行证果的清晰标准、基本要求和实践方法。

例如:由于不知道佛法的概念、定义和特点,于是就把类似于人间的“家运”和“国运”的佛教发展过程之中的兴衰,不仅直接错误地理解成“法”有“正法、像法”和“末法”,甚至还出现了“魔强法弱”的荒唐理念。而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根本就不知道“法”的概念、定义和特征,因为“法是世尊所说的,法是超越时空的,法是永远有效的,法是今生可以验证的,法是当下可以离诸炽燃的,法是有智慧的人们可以亲自前来观察和实践的。”

可是,如果一位佛教界的出家僧众或者在家弟子从来就没有机会听闻过和思惟过“法”的这六个特点,那么他/她生起“现在已经是末法时代、现在早已是魔强法弱、今天的佛弟子修行证果已经没有可能”等等愚昧知见,其实也是合情合理的逻辑思惟和情理之中的自然反应。而之所以会造成他/她生起这样的“佛法知见”的根本原因,恰恰就是相似佛法、宗教佛法和江湖佛法的泛滥和流行导致没有能力和机会闻思修学朴实无华的佛法。

任何一位佛弟子只要真正明白了这个普普通通的常识或道理,自然就会意识到自己之所以“闻思修学佛法”多年之后,却至今仍然没有证得佛陀和阿罗汉圣弟子们教导的第一个入流、预流的须陀洹初果,原因恰恰就是在这些最基础的佛法常识上面出现了认知偏离和闻思错误,甚至自己多年来努力修学的根本就不是佛法,而是相似佛法、宗教佛法和江湖佛法。

举例来说,佛陀和圣弟子们在《杂阿含经》里面明确指出证得须陀洹初果的要求是断除三类结缚和生起四种净信。这些要求其实对于一位佛弟子来说并没有什么麻烦或困难。因为三类结缚里面的断见,任何一位佛弟子都已经斩断(区别只是清理干净与否),因此只要再斩断常见就可以断除三类结缚了。同时因为几乎所有的戒禁取见都是建立在常见已经确立的前提之下(依据常见而衍生出来),因此只要常见斩断了,那么至少90%以上的戒禁取见也都同时斩断了。明白了这个道理,请问断除三类结缚有什么困难呢?

再者,绝大多数的佛弟子都已经对佛、法、僧、戒生起了虔诚信仰,因此只要在此基础上继续闻思和提升,只要把来自相似佛法、宗教佛法和江湖佛教里面的那些关于佛法僧戒的似是而非的知见清除掉,证得初果的四种坚固净信也就同时生起来了。明白了这个事实,请问生起四种净信又有哪些困难呢?

只要稍微用心思考就能知道,有宗教来生信仰或者佛教轮回信仰的人们都已经斩断了断见,只要是有佛教信仰的人们都已经对佛法僧戒生起了信心。现在要证初果须陀洹,只是要求继续斩断常见和戒禁取见(而戒禁取见又是依附常见而生起),只是要求在已有的信心基础上继续升华和净化而已。最重要的是,这些要求并不是让佛弟子们“无中生有”地去发明创造一个东西,而是在已有的基础上继续斩断和清除,继续升华和净化而已(类似于机器、房屋的改进、改良和加固)。明白了这个方法,请问证得初果须陀洹又有什么困难呢?

恰恰相反,如果一个人学佛多年还不能断除三类结缚、还不能生起四种净信、还不能证得须陀洹初果,这才是需要认真反思、认真质疑和严肃质问自己的天大事情!

---(未完待续)2020-11-01

蓬山此去无多路-1

 在全身心投入佛法闻思修证之前,我曾经在书中看到唐朝著名诗人李白说过一句“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个人感慨。没有想到的是,我在佛教之中竟然也能屡次听到和感受到很多出家僧众和在家弟子感叹着“修行不容易、证果不可能”的畏难和无奈。

如果说佛陀教导的闻思修证、八支圣道和沙门四果犹如“蜀道”一样崎岖难行,又怎么解释两千五百多年前的古代印度从事着农耕劳动的男女老少们能够在听闻佛陀或圣弟子一次讲法之后,或者当场“远尘离垢、得法眼净”,或者当下走入法流、证须陀洹果呢?难道说今天闻思修证佛法的出家僧众和在家弟子的佛学知识或者宗教知识或者社会综合知识,还不如两千五百多年前的那些印度农民们渊博和精深?

事实上,如果从个人已经掌握的知识种类和具体数量来作观察,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今天社会生活中的任何一位普普通通的初中毕业生掌握的知识种类和具体数量,不仅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两千五百多年前的那些听闻佛陀或圣弟子们一次讲法就在现场“得法眼净”和“证得初果”的印度部落里面的农民们,甚至也远远地超过了中国古代的老子、孔子、孟子、庄子等人。可是,为什么今天佛教界的很多出家僧众和在家弟子们却普遍表现出一种“末法时代、去圣日遥、魔强法弱、修行非常艰难、证果几乎无望”的畏难情绪和无可奈何呢?

针对这些现象,简单辨析如下:

一、宣扬“末法时代”的出家僧众和在家弟子,其实是把“佛教在世间流传的教运兴衰”错误地理解成了“佛法在世间的阶段兴衰”,这是大错特错。

二、宣扬“魔强法弱”的出家僧众和在家弟子,其实根本就不懂得佛法的六个特点,因为“法”是超越时空和永远有效的,“法”的力量更是当下就能亲自感受到的。用最简单的话来说,“法”不是社会上的食物或药物有着一定时间长度的保质期限。但是如果缺乏教理法义的闻思学习,开始就把“法”的基本概念和准确定义理解错了,则不仅会一错再错,而且会一路错到底。

三、不是“修行非常艰难”,而是此生能够接触和听到真正的佛法非常困难(佛法难闻),真正的佛陀和圣弟子们教导的朴实无华的闻思修证方法不容易遇到和听到。如果很多出家僧众和在家弟子一直都在相似佛法、宗教活动、江湖佛教和民间佛教信仰里面非常认真努力地“诵经、祈福、超度、慈善、拜天、供神、吃素、持咒、坐禅、念佛、梵呗”等等,那么必须要清楚地知道:在彻底明白和真正改变这些所谓的“佛教修行理论、观念和方法”之前,不能断除三类结缚、不能“远尘离垢、得法眼净”、不能走入法流证须陀洹果是正常现象和必然结果。如果通过以上的“佛教修行”能够断除三类结缚、能够“远尘离垢、得法眼净”、能免走入法流证须陀洹果,那才是“佛教历史上的两千五百年来所罕见”。

四、国内外的汉传佛教界的很多出家僧众和在家弟子们普遍认为“今生修行证果非常困难,甚至是几乎没有任何希望”,主要是如下原因造成:

1.古人编造出来的一系列的帝王将相神话故事所影响。例如汉高祖刘邦的出生,是因为有一条大蛇爬到他母亲身上受孕成功,因此他不是凡夫老刘的儿子,而是真蛇的儿子;宋太祖赵匡胤出生时候“香光满室”;唐朝大将程咬金是福星转世;宋朝大将岳飞是大鹏金翅鸟转世等等。用今天的话来说,这些帝王将相都不是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都是真龙天子转世或者天上星宿下凡等等。这些帝王将相的神话故事经过历代评书艺人走街串巷传播渲染扩大之后,逐渐就被后人当成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事实,从而在心理上已经先入为主和潜移默化地植入了自卑心理和自叹不如。

2.汉传佛教界特有的吹捧高僧和神化祖师传统。例如智者大师是释迦后身;永明大师是阿弥陀佛再来;虚云禅师是八地菩萨再来;印光法师是西方极乐世界里面的大势至菩萨再来等等。我不怀疑编造、传播和相信这些神话故事的佛教出家僧众和在家弟子们的虔诚信仰,但是如果说编造、传播和相信这些神话故事的出家僧众和在家弟子们都是一群法盲,其实也是恰如其分和毫不过分。因为恰恰是在“人为”地抬高这些佛教高僧和神话这些佛教祖师的同时,无数的徘徊在相似佛法、宗教佛教、江湖佛教和民间信仰里面的善男信女们早已虔诚地跪在一尊又一尊人造神像的脚下礼拜、祈祷和仰视,甚至终生都无法站立起来。

3.朴实无华的早期佛法经过不同时空环境里面的人为改变,已经呈现出相似佛法、宗教佛教和江湖佛教等形式。从印度孔雀王朝阿育王时代由于佛教供养丰厚而导致许多外道师徒“为利养故”来到佛教寺院里面冒充比丘,到大唐王朝很多平民百姓为了躲避政府的赋税和徭役结伴剃度出家,最终在佛教界出现了一群又一群的纯粹就是以职业谋生、赚钱养家或者寺院养老为目的的出家僧众。这些佛教出家僧众由于根本就无心于闻思修证佛法,同时为了保障自己的“出家生活”名正言顺和不受质疑,因此不仅精心制订各种各样的“丛林规矩”,也教化和训练出来一批又一批的“听招呼、守规矩、服从命令、听从指挥”的出家僧众和在家弟子。当执行丛林规矩代替了奉行僧团戒律,当举办宗教活动代替了认真闻思修证之后,证果圣者寥若晨星,宗教大师和光头俗汉们摩肩接踵也就毫不为奇了。

4.或是多年来在相似佛法里面闻思修学之后,由于没有体验到“法喜、禅悦和现法乐住”,从而导致自己修行证果的信心和热情已经逐渐耗尽;或是长期在宗教佛教里面敲打唱念,内心只是将其当成一种谋生职业和赚钱方式;或是经常接触江湖佛教里面的大小人物,发现“尔等”对红尘世间的贪恋和自己并没有什么两样,同时由于自己的善根福德因缘又不能遇见任何一位走入法流的圣者,于是自然生起“天下乌鸦一般黑”和“末法修行已无证果可能”的以偏概全错误认知。

     ---(未完待续)2020-10-31

择其善者而用之

  昨天晚上,平法师写给我一段非常精彩和务实的个人观点。征得其本人同意之后,我分段转载如下: 「分辨禅宗传承历史的真真假假,其实在我看来毫无意义,因为禅法本来就是不立文字、直指人心的教法。你不能用物理世界之中的事实存在与否,来观察寓意世界里面的人事传承和师徒对话,这是风马牛不相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