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n-Ning He
清晨五点起来洗漱之后,我在房间里面站着朗读菩提比丘英译的巴利文《相应部尼柯耶》(Samyutta
Nikayo),当读到佛陀和中印度嶠萨罗国(首都舍卫城,佛教历史上著名的给孤独长者、祇陀太子和祇树给孤独园所在之处)的国主波斯匿王(与佛陀是同龄人)之间的一段对话时,我突然意识到佛陀在人间的日常生活里面也会怀念和称赞自己的母亲摩耶夫人。
这篇《相应部尼柯耶》经文(英译:Bhikku Bodhi、汉译:Wen-Ning He)如下:
S.N 3.16: 16 (6) Daughter At Sāvatthī.
(舍卫城的女儿)
Then King Pasenadi of Kosala approached the Blessed One, paid homage
to him, and sat down to one side. Then a certain man approached King Pasenadi
and informed him in a whisper: “Sire, Queen Mallikā has given birth to a daughter.”
When this was said, King Pasenadi was displeased. Then the Blessed One, having
understood that King Pasenadi was displeased, on that occasion recited these
verses:
(当憍萨罗国的波斯匿王来到佛陀面前礼拜过世尊然后在一旁坐下之时,一位男子走到波斯匿王的身边轻声地告诉他说:“大王,末利皇后刚刚生了一位女儿。”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波斯匿王的脸上立即露出了不悦。佛陀知道波斯匿王不高兴的原因,于是当场对他说了如下两段话:)
408 “A woman, O lord of the people, May turn out better than a man:
She may be wise and virtuous, A devoted wife, revering her mother-in-law.
“大王啊!一位女子如果拥有智慧和美德,她就会成为一位挚爱丈夫的忠诚的妻子和一位令人尊敬的婆婆或岳母,她的人生成就甚至要比一位男子还殊胜呢。”
409 “The son to whom she gives birth May become a hero, O lord of
the land. The son of such a blessed woman May even rule the realm.”
(大王啊!这位有福报的女子所生育的儿子将来可能会成为一位英雄并且能够统治着一个国家呢。)
不知是什么原因,在我朗读到这一句“The son of such a blessed woman May even rule the realm.”的时候,心里突然想到了佛陀和他的母亲摩耶夫人,同时也感觉到这段话如果从表面上看,好像只是佛陀对波斯匿王的一次说法教导和人生开示,但是仔细想想这段话,其实已经自然地流露出佛陀此时的心中回忆怀念着和感恩赞叹着自己的母亲摩耶夫人。
众所周知的印度佛教历史事实是摩耶夫人在自己的儿子出生之后的第七天就去世了,从此开始小王子悉达多就由她的妹妹摩诃波阇波提王妃抚养长大成人。可以说,小王子悉达多从懂事开始直到成佛的那天清晨得到“天眼通”和“天眼明”之前,都没有真正地看见过自己的母亲究竟是长得什么模样。成佛之后的佛陀也是会经常地思念着自己的母亲,这也是毫无疑问的事实,因为在早期佛法的经藏里面和大乘佛教的经典里面都有记载着佛陀成佛之后曾经前往忉利天为母亲摩耶夫人讲说佛法的经历。
因此在我看来,当波斯匿王的皇后末利夫人顺利地生下了一个女儿之时,佛陀对波斯匿王说的这一段话“The son of such a blessed woman May even rule the realm.”其实也是在“以身作则”地告诉波斯匿王:我的母亲摩耶皇后也是一位女人,在我心中她的成就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世间成千上万的男人,因为她的儿子,过去的悉达多王子,现在已经成为人间的应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世尊和佛陀。
我想波斯匿王在一瞬间就能完全听懂和真正理解佛陀话语里面的深意,因为以波斯匿王的智慧,他的心中当然知道那位具有智慧和美德的女子摩耶夫人所生育出来的儿子,不仅已经成为了人类的这次文明历史长河之中的一位真正的英雄---一位彻底解脱了生、老、病、死束缚的人,同时也成为了自己的五蕴身心世界(国土)里面的一位最伟大的统治者---一国之主和一国之王。
甚至在佛陀对波斯匿王所说的这一句话“The son of such a blessed woman May even rule the realm.”里面,同时还包含着佛法修行中的一条非常重要的基本原则:即此五蕴身心,持续专注觉察,(行者)从此可得超越世间诸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