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n-Ning He
在汉传佛教界学习佛法的善男子和善女人,无论他/她是生活在国内还是居住在海外,好象都有听说过或者遇到过这个既充满了无限神秘、又显得神圣无比的看起来非常慎重、并且关系到佛法在世间延续和众生法身慧命的传法与接法。
特别是经过中国禅宗师徒一千多年来的不断杜撰、持续鼓吹和狂热宣传,终于成功地把佛教里面本来是平常至极的传法和接法,直接忽悠和渲染成类似于现代武侠小说里面的那些记载在“辟邪剑谱”和“葵花宝典”里面的某种江湖上传闻非常厉害的武术或内功一样的“佛祖心法”或“祖师密意”,从而让很多几乎没有任何正确的佛法教理闻思功夫的虔诚信徒、出家法盲和江湖骗子们,或是内心里面无限向往和朝思暮想,或是顶礼膜拜和四处参访,或是千方百计和用尽心机为自己取得一个或多个“大法、秘法”和“心法”的正宗传人的“法子”身份和“法卷”证明,从而在佛教江湖里面以某某宗多少“袋”传人的身份正式和公开地“担当起弘法利生的使命”,以及从此之后名正言顺地开香堂、升高座、收徒弟、讲规矩、受供养。
当然,对于那些已经“接法”成功的“佛法弟子”或“佛法传人”来说,还有一件重要的大事情要“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就是纵然是自己已经成为一位名山古刹的住持方丈了,可仍然还是要不遗余力地继续鼓吹和拼命神化自己的传法师父某某老和尚。因为只有把自己的传法师父鼓吹到佛教界的神殿里面和神化到“八地菩萨再来”或“某某菩萨再来”,才能突显出自己的骨格清奇、天赋异禀、机缘难得和法缘殊胜。
出于这样的一种“个人利益来源于集体利益”的经营心理和思维方式,于是以禅宗师徒为典型的汉传佛教界出家僧众和在家弟子们或者是主动编造出或者是被动传播出许许多多的印度佛教和中国佛教的神话故事:
一、灵山会上,世尊拈花示众,却不发一言。正当大家都不知道佛陀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只有摩诃迦叶尊者(一个人)破颜微笑。于是佛陀说:“我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今付嘱摩诃迦叶。”
如果你真相信了这一段记载,首先,你可能会从内心深处生起一种庆幸和珍惜,因为“祖师大法传承至今不容易啊!我这是多生累劫的因缘才能遇见和学习啊!”
其次,你会对讲解禅法者和指导禅七者,生起信仰、崇拜、供养和皈依的心理,因为“某某师父是佛祖正法的传承者、是从摩诃迦叶到菩提达摩,从六祖惠能到虚云来果的禅法命脉传承者。”
与此同时,你也就间接地相信了:在当时的那次灵山法会里面,除了摩诃迦叶一个人之外,其他的那些常随佛陀的一千二百多位大弟子没有一人能够理解和明白佛陀拈花示众的“涅槃妙心”与“微妙法门”。
因为“佛陀拈花、迦叶微笑”这件事情,对于那些本来就没有用心闻思学习过佛法教理和佛教历史的法盲们来说,并不成为任何问题。
但是,对于用心闻思学习过佛法教理和佛教历史的出家僧众与在家弟子来说,这里面的问题立刻就出现了:
1.佛陀的两位上首大弟子里面的“智慧第一”的舍利弗尊者也不能理解吗?
2.“解空第一”的须菩提尊者也不能理解吗?
3.“论议第一”和“说法第一”的尊者们都是一头雾水吗?
4.佛陀成佛之后在鹿野苑最早教化的以憍陈如比丘为首的五位阿罗汉大长老也不能理解吗?
二、中国禅宗师徒津津乐道的“一身挑五家”的虚云老和尚,他又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从什么人那里接的禅宗五家大法呢?
有人说:虚云老和尚明明白白地说自己是“遥接”。
我想这个我也会呀,我读初中的时候还经常坐在课堂里面“神游天国畅饮琼浆玉液”和“梦回唐朝完成甘露之变”呢。
那么在佛教里面,到底什么是传法和接法呢?
我个人观点如下:
1.简单来说,传法就是把印度佛教历史上的释迦牟尼佛陀为天上有情和人间众生教授的佛法内容,继续正确无误地讲解和教授给自己有缘遇见的学生、信徒、弟子、求法者和问道者。
接法就是自己用心聆听、认真闻思和努力修学印度佛教历史上的释迦牟尼佛陀为天上有情和人间众生教授的佛法内容,同时自己也从此拥有了继续传承、讲解和教授佛法的责任与使命。
2.具体来说,传法就是传承、讲解和教授以四圣谛、四念住、七觉支、八正道、沙门果为核心的佛陀教法。
接法就是继承、接受和学习这些以四圣谛、四念住、七觉支、八正道、沙门果为核心的佛陀教法。
3.严格来说,传法者不能传授任何偏离佛陀核心教法的内容,也决不允许任意增加、添加,或者随意删减、修改佛陀教法的内容。
接法者同样也不能接受继承、修学和传播任何偏离佛陀核心教法的内容,当然也更不允许任意增加、添加,或者随意删减、修改佛陀教法的内容。
4.准确来说,佛教里面的传法和接法,并没有任何神秘或神奇的色彩,也根本没有所谓的“以心印心”和“法脉单传”这些事情,其实就是类似于东西方传统教育里面的老师用心教授、学生认真闻思的传道、授业和解惑。
只是后来出于各种各样的既不可告人也不便明说的三毒(贪瞋痴)、五欲(财色名食睡)主导下的宗教势力争夺、信徒资源控制和神化自己(自家、自宗)需要,才逐渐地被一些宗教界职业人士给故意地披上了神秘的外衣和编造出一系列神话故事。
在我看来,印度佛教历史上的释迦牟尼佛陀成佛之后对天上有情和人间众生的几乎所有的重要教导,都被完整地记载在律藏和经典里面,任何人只要愿意认真闻思学习这些记载着佛陀和圣弟子言教与身教的律藏和经典,就是已经在“声闻”佛法和传法与接法。
事实上,也只有那些地地道道的佛教法盲和别有用心的宗教骗子,才会热衷于场面隆重人山人海、钟鼓齐鸣木鱼引磬、身披祖衣道貌岸然、三跪九叩装模装样、手捧法卷师徒合影、行走江湖招摇撞骗的国内外汉传佛教界里面和西藏喇嘛教里面特有的造神运动和喜剧表演。
早期佛教里面的“依法不依人”,据我所知,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海外的汉传佛教寺院里面,都是早就完败于“依人不依法”的丛林清规制度和祖师西来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