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n-Ning He
马祖建丛林，百丈立清规，从此海众云集高僧辈出，可是到了你这里竟然说汉传佛教二千多年来历代祖师大德高僧制订和称赞的丛林清规是模仿古代宫庭里面的管理制度，难道真的在你眼中就没有任何一点优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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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传佛教寺院里面盛行着的丛林清规当然有着很多很多的“优点”，作为一位在佛教界连续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我不仅心里清清楚楚，甚至还能归类阐述和举例说明。
一、在任何一座采用丛林清规进行日常生活规范和人事法务管理的汉传佛教寺院里面，以方丈住持为核心的高层僧官（执事）都是真正的实际受益者和特权拥有者。
例如：仅仅从大家能够公开看到的部分日常生活状态来说，高层僧官（执事）可以不用参加每天两次在大雄宝殿里面举行的集体早晚课诵（个个都是日理万机、事务繁忙的为大众服务者）、不用参加每天三次在斋堂里面进行的集体过堂吃饭（寺院里面有专门的厨师和小灶随时待命伺候着）、不用参加上午和下午的集体念经法会（个个都是学识渊博、通宗通教的法身菩萨大士再来人间游戏神通）、也根本不用参加每半个月时间举行一次的佛教出家僧众的传统诵戒布萨（全部都是持律严谨和戒行清净的高僧---高级僧官阶层）……
二、在任何一座采用丛林清规进行日常生活规范和人事法务管理的汉传佛教寺院里面，都拥有着“从上自下”的“垂直”管理系统，并且能够真正做到“令出即行”和立即执行。
由于汉传佛教界寺院里面盛行着的丛林清规是直接模仿古代皇宫里面的宫庭管理制度而出现和不断得到完善，因此它不仅能够产生古代帝制王朝时期特有的从上自下地迅速执行能力，同时也具有“天子绝无错误”、“皇上永远圣明”和“朕非亡国之君，臣皆是亡国之臣”的东方古代专制社会里面的所有统治特征。
例如：按照佛教戒律规定，寺院里面的所有涉及到全体出家僧众的人事变动或规约制订都要召开僧众大会宣讲、表决和通过之后才能公布和执行。但是在丛林清规统治下的汉传佛教寺院里面，经常都是以方丈住持为核心的两、三位高级僧官悄悄商量或秘密决定之后就可以公开宣布和立即执行。
当然，如果仅仅是从效率上进行观察，可以说确实具备了迅速执行或雷厉风行的优点。
三、在任何一座采用丛林清规进行日常生活规范和人事法务管理的汉传佛教寺院里面，真正用心维护这套丛林清规制度的人，除了那些没有佛法教理知识的虔诚法盲和没有基本历史常识的可怜文盲，就是那些已经进入、即将进入或者有希望进入高级僧官阶层的出家僧众。
例如：我在某寺居住期间，一次大家在我房间外面的小石桌周围晒太阳喝茶聊天的时候，有几位出家人谈起了某位“刚刚上位没有几天就开始对我们耀武扬威了”的新任僧官。
我在房间里听了一会，感觉大家都没有谈到这些现象的根源所在，于是就出来对大家说：“这根本不是哪个人的人品问题，这是佛教界丛林清规内容和传统宫庭文化造成的正常现象，也是教界上层统治阶层里面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地做法和玩法。就是换成其他人上去，无非也是善于包装自己的真实面孔和赤裸裸地展示出自己的真实面目的区别，但是大家共同认可和应用的游戏规则并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不能真正鄙视和彻底废除这种丛林清规内容与宫庭管理制度，可以说就是再过一千年还是走不出类似于以前的小孩子看电影时喜欢问自己的父母亲「他是好人还是坏人」的天真幼稚的认识水平。”
我刚说完，就有一位二十多岁的福建籍出家人对我说：“闭嘴！你这种搞学术的在这里瞎哔哔什么？赶快读你的蝌蚪文去吧！”
我看了他一眼，本来想当众骂他一句“法盲＋文盲”，可转念一想他出家的目的就是当官捞钱，这次“请职”之前还给寺院里面的一位实权派当家（监院）进贡了八万元人民币的礼金希望能够得到执事提名，可是最终也没有被提拔进入僧官阶层，据说八万元礼金也没有退还给他。我就什么也没说，转身进入房间和随手关上房门继续阅读我的蝌蚪文。
四、在任何一座采用丛林清规进行日常生活规范和人事法务管理的汉传佛教寺院里面，都会成功地驯化出一群“安分守己听招呼”的木偶人和诱导出一些“不择手段往上爬”的投机者。
如何把一个原本正常的人成功地驯化为“安分守己听招呼”的木偶人呢？
事实上，古今中外的汉传佛教界寺院里面已经有过很多种行之有效的驯化方法。例如：安排你每天从事长期不变的和周而复始的工作，甚至是“翰林挑水文盲喝”等等，从而让你在这种长期不变的和周而复始的工作中慢慢习惯、逐渐熟练和最终变成一位思想呆滞者。
我曾经在一位著名作家的书里读到过一个故事：在西北某个戈壁滩上，当地驻军首长经常让士兵们在戈壁滩上砌墙。砌好之后再拆除，拆除之后再砌墙，就这样反反复复地砌了拆、拆了砌。这位著名作家当时也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后来过了很多年才恍然大悟：这样做的用意就是决不能让这些年青的士兵们闲着，因为只要有空闲他们就会思考很多事情。因此一定要让他们每天忙忙碌碌地搞到身体非常疲倦之后，才方便领导们进行日常管理。
我还听过一位著名历史老师讲的一个故事：据说是北京师范大学曾经有一位可以指出唐朝玄奘法师的梵文翻译错误的教授，当年也是在下放到某地接受教育期间奉命砌墙（怎么都是砌墙呢），也是奉命反反复复地砌了拆、拆了砌，一直到十几年后回城之前才结束这段终生难忘的劳动工作。但是这位教授回到北京师范大学恢复教职之后，基本上已经成为一位没有任何学术研究能力和普通课堂教学能力的废人了。
当然，在汉传佛教寺院的许多种方法里面最有效的和最常用的一种就是“学规矩”：学习前辈祖师们、过去大德们和历史高僧们制订的如何搭衣、展具、吃饭、上香、敲打法器和佛事经忏等等一系列规定动作、标准姿势和操作程序。
当把这些来自印度外道、西域神教、中国道教和古代宫庭里面的所有的法器操作、仪式表演和唱念功夫学会之后，可以说这位佛教出家人已经基本上成为一个宗教江湖里面的标准木偶或地道神棍了。
那么又如何把一个原本正常的人成功地诱导为“不择手段往上爬”的投机者呢？
这个事情就更简单了，只要“示之以利益”和“授之以权力”自然就能吸引一些出家人主动地献出忠心、自发地拥护领导和卖力地执行上谕。
中国古代专制王朝时期已经相对成熟的选拔官员的制度和方法，经过明清两个朝代的持续完善和普遍应用，最终把挑选奴才、使用奴才、赏罚奴才和控制奴才的技巧与谋略都充分发挥到有史以来的最娴熟和最成功水平。
只要知道丛林清规是模仿和借鉴宫庭管理制度搞出来的一套汉传佛教界寺院里面的管理方法，自然就能知道在那堵墙里面发生过的好事情和坏事情，在这堵墙里面也会不断再现和重复发生。因为制度是一样的制度，文化是一样的文化，生活是一样的生活，内容也是一样的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