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6月11日星期四

今宵多珍重

Wen-Ning He

法师在生活中遇见过真有神通的出家僧人吗?能不能介绍几位,让我们也亲自感受一下


我不仅在佛教界遇见过几位真有神通的出家僧众,我也接触过民间的一些擅长“过阴”、“迎神”、“圣驾”和“附体”的能够为人“看病”的通灵男女。

以佛教界的出家人为例,让我至今仍然认为他们已经“修得一些神通”的有两位,一位是中国的老和尚,另一位是泰国的大长老。

我与这位中国的老和尚是在一次非常偶然和巧合的情况下遇见的。当时是2006年冬天,一位已经做到南方某小寺院当家的佛学院同学邀请我过来叙旧小住两天。我乘火车到达所在城市,又换乘汽车前往县城郊外的这座大山,然后又走了好长一段路步行上山。最后到达山中的小寺院门前见到老同学之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于是放下行李之后,大家一起来到餐厅里面吃晚饭。

我们刚刚围着一张圆桌坐下来,拿起筷子正要开始用餐时,同学的师父带着一位出家徒弟突然也来到了这座寺院。这位老和尚有两处寺院,也是这里寺院的住持方丈,但是一年里面最多也不会过来两次或三次,平时就是我的这位同学在这里带着十来位出家僧众参加早晚功课和指导当地信众修学,而且老和尚每次过来的时候都是事先从不联系,或早或晚突然就过来住宿一天两天。这次老和尚来到寺院正好比我还晚了一些时间,于是大家就一起坐在圆桌前吃晚饭。老和尚喜欢抽烟,他就让我们先吃饭,因为他刚才上山也是步行,现在要先抽一支烟休息一会。

当时是冬天的晚上,我坐在老和尚对面吃晚饭时,同学把我的情况简单介绍给自己的师父,老和尚一边抽烟一边听,听完之后随口说出两件发生在我少年时代的事情,而且这两件事情我自己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同学或校友。当然在那天晚上偶然地遇到老和尚之前,我的同学也从来没有介绍过自己的师父,我也没有听说过这位老和尚的名字,可能主要是因为长期生活在偏僻山区的小寺院里面的缘故。

晚饭之后,同学的母亲收拾和清洗餐具。我们几个人陪着老和尚喝茶聊天时,我请老和尚再讲一些他能知道的我的个人经历。我想如果一个人能准确地说出另一个人的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他现在预言的未来才有聆听和参考的信誉。我清晰地记得老和尚对我作出的一系列预言,从2007年开始一直说到我八十岁时,正准备再往后说下去时,他的徒弟提醒师父“已经快到十一点了,师父该休息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老和尚带着我们三个人一起登上山顶。坐下休息时,我再次请问个人前程,同时请老和尚传授一些修行经验。

后来很多年发生的事情、出现的因缘和走过的道路,基本上符合老和尚的预言。因此我至今认为老和尚是有一些真实的宿命通和天眼通功夫,但是我不认同老和尚的绝大多数的佛法教理知见

我遇见的泰国佛教界的一位大长老,也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南传佛教小寺院的住持方丈。2010年我在泰国佛教大学读书时,为我提供免费住宿房间和水电的“天善佛堂”经理夫妇,带着几位国内来的客人去拜访他的师父。由于经理是华裔第四代人只会说泰语和英语,已经不能听说汉语了,就邀请我做翻译。

经理夫妇开着两辆车,购买了食物、水果和豆奶,然后和大家一起来到长老的住处。长老的房间里面只有一顶蚊帐、一张睡垫和一个小书架,甚至连蒲团和坐垫都没有,大家供养和礼拜之后,都是直接坐在地板瓷砖上面。

经理把国内来的客人向长老简单介绍之后,长老开始为每一个人祝福。当一位青年女子为长老顶礼之后,长老突然说:“你从小到现在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你不能怨恨他,你要多修习慈心。现在身体有病就不要到处走动了,你要小心不要传染给别人。”

我把长老的话翻译成中文之后,这位女子突然当场痛哭起来,经理夫妇和同行的几位中国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女子的哭声逐渐停下,我问她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时,才知道她还没有出生时,父亲就离开了自己的母亲,她现在的父亲是养父。她不仅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还在最近的一次体检时意外地发现自己感染了大三阳。

这位泰国佛教界的大长老从来没有来过中国,也不会说任何中文。这位中国女子不仅是第一次来泰国,也是第一次听说和见到这位泰国出家僧人。因此我至今都认为这位大长老是有一些修得神通,否则不会在第一次偶然相见时就能说出一位来自异国他乡的女子,从小时候到现在都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

我在这两位老和尚和大长老的寺院里面都生活过一段时间,我相信类似于他们一样的已经修得部分神通功夫的人们,在国内外的出家僧众和在家弟子里面都有存在。只是这些的人信仰、追求、性格和心境,相对来说更喜欢简单、自然、安静和自由的生活环境,因此他们也不会被已经彻底走向皇家宫庭礼仪排场和重视梵呗唱诵表演的主流佛教界喜欢与尊重。

 

既然如法师所说的神通本来就是因缘法的表现,也非常容易修习,那为什么我们平时接触到的几乎都是各种法会超度祈福、统一节奏念经、琴棋书画才艺表演和唱诵梵呗表演呢?


严格来说,某些汉传佛教寺院就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宗教团体,一些人不仅内心里面既盲目狂妄自大,又极度敏感虚伪自卑,同时还将皇宫里面的人事管理制度和江湖人士的谋生手段方法,直接拿来运用在一起。

如果从“定学”(从定发通)和“慧学”(以慧生通)来说,一些出家僧众之所以避开不谈,主要是因为翻译成汉语的经典里面提倡的就是“以成佛作为唯一目标、以积聚成佛资粮作为修行实践”的菩萨道,并不是平等地注重修止、修定、作意、发通的四念住和四如意足等三十七道品的内容。

当然造成这个现象的根本原因是传入汉地的经典和翻译成汉语之后的经典内容,绝大多数都是佛陀般涅槃之后陆续出现的“以成佛为最终目标”的新兴佛法。

其次是在中国历史上,至少从唐朝时候就已经出现了为了躲避官府的赋税和徭役而出家为僧(把出家当成一种谋生职业和社会工作)的这些人,包括后来出现的把自己的儿女婚嫁大事办完之后,来到佛教界以出家的方式安度晚年的这些人,由于本来就没有什么佛教信仰,出家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闻思修证佛法,因此只是把出家当成一种生活方式来经营,自然就不会去深入经藏和用心学习教理法义。

因为谁都知道,不要说喝茶聊天、游山玩水(美其名曰“参学”)和宣讲一些类似于“佛说三世因果经”里面的粗制滥造地劝善内容,要比专心闻思教理法义轻松很多,就是从零开始学习使用木鱼、铙钹、铃鼓、大小引磬等所谓的“佛事唱念”和“法器敲打”,普通资质的人们只要每天跟着一群“做经忏”的出家僧众用心学习,最多也就是三个月、半年或一年时间就能熟练掌握。

可是,谁都知道一个人如果是从零开始学习教理和思惟法义,那么纵然是在真正善知识的指导和教授之下,三个月、半年或一年时间也不一定能走出相似佛法的重重迷宫之中,更不要说远离尘垢得法眼净、断除三结证须陀洹果了。

明白了这个道理,自然就能理解为什么越是佛教界的名山古刹,就越是喜欢大力推出梵呗唱颂和祈祷祈福。这里面固然有训练时间短、投入资金少、见效速度快和社会影响大的原因,但是这些现象也清晰地说明了从上到下都没有人能够讲说佛法和领众修行的尴尬窘境。

如果要用一句民间粗话来形容,那就是:“玩不了入流的佛法,只能玩不入流的内容。”

至于剃度出家之后,既不努力学习佛法教理,也不用功于佛法修行实践,反而把自己的绝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中国传统的文人雅士们所喜好的世间技能和技艺方面,诸如抚琴、下棋、书法、绘画、作诗、填词、呤曲、写赋之中,甚至是因为自己所专精和擅长的某一种或某几种技艺,从而成为佛教界里面的所谓的“歌僧”、“棋僧”、“琴僧”、“画僧”、“武僧”、“舞僧”等“艺术僧”,当代佛教界的义学高僧印顺法师曾经给予了毫不留情地严厉批评:

至于艺术僧一派,则以才艺著称于世,他们能诗能画,或者会操琴,或者写得一手好字,写得一手好文章(在近代应该称为文艺了),多与文人雅士往来,在社会上颇有地位,对佛教也很有些影响力。骚人墨客所认识的佛教,大概是属于这一类的,但他们从未给正统佛教所重视过---释印顺:《印顺法师佛学著作全集·第九卷·教制教典与教学》,第141,北京:中华书局,2009年。

印顺法师教导自己身边的出家弟子和学生们,出家以后不论是发心立志为寺院和为大众服务做事,还是专心致志地学习佛法教理,或者是积极地对外弘扬佛法,或者是自己用功修行实践,皆无不可。但是唯独公开地、明确地反对自己的出家弟子和学生去模仿和学习疯癫神秘派的僧众,或者向往和效仿中国汉传佛教界里面的传统的文人雅士派僧众:

我认为,不管舍身护法,做个知事僧;或弘传三藏教典;或推行深入浅出的通俗佛教;或专门自己修持,皆无不可。唯独不希望大家去做那疯癫的神秘僧,或是文人雅士型的诗画僧---释印顺:《印顺法师佛学著作全集·第九卷·教制教典与教学》,第141,北京:中华书局,2009年。

可是,印顺法师在生前就不能警醒汉传佛教界出家僧众公开提倡宣扬和练习表演琴棋书画才艺的传统“修行”风气。

现在,印顺法师已经去世了,佛教界也正式创办了艺术学院和音乐学院,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社会上就会陆续出现一批又一批的拥有“佛学学士”或“佛学硕士”学位的艺术僧和音乐僧。

到那时,谁还记得“不歌舞倡伎、不故往观听”的圣贤教导?

到那天,可能会有更多人欣赏、感动和赞叹着伟大的大乘。

择其善者而用之

  昨天晚上,平法师写给我一段非常精彩和务实的个人观点。征得其本人同意之后,我分段转载如下: 「分辨禅宗传承历史的真真假假,其实在我看来毫无意义,因为禅法本来就是不立文字、直指人心的教法。你不能用物理世界之中的事实存在与否,来观察寓意世界里面的人事传承和师徒对话,这是风马牛不相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