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6月19日星期五

“个人”发现

Wen-Ning He

元法师问我:“你这两年写的小文章在我看来基本上都是只破不立,现在你就直接告诉我你自己个人在佛教界有哪些发现吧,你就只说说你自己的发现有哪些就好了。”

我说这要仔细想想才能列出哪些是我自己的发现,反正现在一时半会也不能直接回答你,否则万一我把别人的知见错认为是自己的发现,你肯定又要来电话责问我一通。

元法师说:“你慢慢想吧,想好之后随时电话告诉我,或者你写一篇小文章一条条列出来给大家看看也行。”

结束通话之后,我在房间里面来回走了很长时间用心回忆哪些才是自己在佛教界生活期间的“个人”发现。经过仔细反思之后,我整理出如下八点:

一、发现国内和海外的汉传佛教寺院里面,大多都是以祖师制订的所谓“清规”彻底取代佛陀制订的戒律。

尽管从表面来看,佛陀制订的戒律还是完整地保存在《律藏》里面,还是被尊重和要求学习,但是在寺院的日常生活之中,不仅实际运用和真正执行的永远都是祖师制订的清规,就是很多僧官(执事)平时“教育”普通出家僧众的常用“口头禅”,也是“学规矩”而不是“学戒律”。

二、发现汉传佛教寺院里面的管理思路和手段方法,完全就是古代宫庭里面的管理内容在佛教寺院里面的复制和再现。例如,每年一次的住持方丈“请职”任命僧官执事的场面,和古代皇帝分封大臣的场景几乎是完全一样。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在我看来无非就是“请职”和“分封”的地点,已经从古代皇宫金銮殿里面搬到了佛教寺院的大雄宝殿之中。

三、发现汉传佛教寺院里面的早晚上殿,完全就是模仿古代皇帝上朝的流程和仪式。例如,敲钟、打鼓、文武大臣排成两列“鱼贯而入”、面对皇帝集体三跪九叩“山呼万岁”之后“文东武西”对面而立、退朝时皇帝先行(让领导先走)等等。

四、发现汉传佛教寺院里面的建筑,完全就是模仿古代皇宫建筑群的设计布局和式样风格。或者可以说,印度的悉达多王子为了止息自己的生死轮回而果断地离开皇宫成为出家(无家)的修道沙门,但是中国的汉传佛教出家僧众又重新把自己生活居住和修行弘法的寺院道场建造成金碧辉煌的高大皇宫。这里面究竟发生了哪些历史上的教理突变或者法义巨变,今天仍然需要借鉴和尊重学术界提供的详细考证。

五、发现汉传佛教寺院里面举行法会时使用的所谓“庄严”器物,完全就是模仿古代皇室成员出行时的仪仗配备。例如,高举黄罗伞盖、手提熏香金炉、几对大红宫灯、各种长条布幡、还有上面写着“肃静”和“回避”大字的一些木牌等等,在我看来除了向外界炫耀掌权者的威风之外,其实早已没有任何一点佛法内容。

 

六、发现多年来曾经虔诚崇拜过的中国禅宗初祖达摩禅师和南朝君主梁武帝之间的对话内容,完全不是历史上的佛陀教化国王大臣的方法、次第和清晰易懂,于是从此生起“达摩可能不是佛教徒”的疑情,随后在综合分析达摩禅师的衣着、头发、胡须和器物之后,慢慢找到这位“壁观婆罗门”的师承。

七、发现《六祖坛经》里面的一些明显违背常识之处,发现《梵网经菩萨戒》里面的一些信口开河之处,发现《楞严经》里面的一些地理知识上的硬伤。例如,“汝婆罗门,地多蒸湿,加以砂石,草菜不生”等等,这已经明显暴露出《楞严经》的作者既没有去过,也不清楚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传统农业大国天竺。

八、发现中国佛教界里面流传着的所谓“传法”和“接法”,其实就是江湖人士之间的“找靠山、拜码头”和“开香堂、建分店”在宗教界里面的“双簧”表演。事实上,所谓的“传法者”根本无法可传,所谓的“接法者”也无法可接,纯粹就是一场双方都心照不宣地公开表演。

行文至此,我要特别称赞虚云老和尚的“关门弟子”烧晕禅师在某寺公开传法的宗门道风,据说每人只要上交三千元人民币就可以得到虚云老和尚的法脉传承,而且是明码标价和童叟无欺。

当时看到朋友圈分享的这条消息之后,我都想为了以后行走江湖招摇撞骗的名正言顺考虑,也去“接法”成为烧晕法师的“法子”和虚云老和尚的“法脉传人”。

可是再想一想,与其上交三千元人民币购买一张“西太平洋大学”颁发的如同废纸一样的禅宗“法卷”,还不如我用这三千元钱购买几十只烤鸭吃呢?

我记得相声演员牛群曾经在一次春节晚会上说过:“烤鸭,烤得焦黄焦黄的,看得见,闻得着,有嚼劲,有回味,咬一口,吱吱冒油啊!”

择其善者而用之

  昨天晚上,平法师写给我一段非常精彩和务实的个人观点。征得其本人同意之后,我分段转载如下: 「分辨禅宗传承历史的真真假假,其实在我看来毫无意义,因为禅法本来就是不立文字、直指人心的教法。你不能用物理世界之中的事实存在与否,来观察寓意世界里面的人事传承和师徒对话,这是风马牛不相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