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n-Ning He
可能是已经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人生旅途快要走到了此次生命的最后终点站，也可能是在自己的生命旅途中早已看到过太多次和太多人的出生、衰老、疾病、死亡重复不断地上演，当然还有可能是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始终存在着如影随形一般的挥之不去的对于死亡必将到来和生命必定结束的恐惧感，这几天我注意到家乡的许多老年人特别珍惜自己能够听闻佛法的难得机会。每天晚上的路灯还没有亮之前他们就带着自己的小板凳或小马扎早早地来到了法会现场，或是坐在那里轻声细语地交谈各自的心得感受，或者是闭上双眼、挺起腰背、安安静静地专注于自己的身至念。我每次看到这些在农村里面劳碌一生的老年人，内心里面都会生起很多感慨，同时我也提醒自己只要他们愿意聆听佛法和愿意闻思修证，那么我就一定要把自己知道的佛法原原本本地和清晰系统地讲解给他们听，并且衷心地祝愿他们今生以此听法因缘，不仅能够迅速地走出各种各样的民间信仰传说和走出附佛外道的宗教神话迷信，还能顺利地走入以须陀洹果为起点的佛法解脱道之中。
今天晚上的请法者是我的小学同班武晓攸，大家虽然都是年龄相仿的老同学，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成为两个活泼可爱的小孙女的爷爷了。
我跟着老同学一起来到法会现场之后，三伯父说：“今天就给大家讲讲什么是大乘佛教吧。”
我说：“这是一个好建议。首先大家要知道一个历史事实，就是在我们已经知道的这次人类社会所发现和保存下来的历史文献里面，是古代印度的释迦牟尼佛陀在35岁成佛之后，我们这个世界上才正式出现了佛法、佛教和佛法僧三宝。”
“那在此之前，世界上没有佛法、佛教和佛法僧三宝吗？”
“根据佛教的经典文献记载，在释迦牟尼佛陀成佛之前，我们这个世界上还有几位佛陀出现过，他们也有为众生说过法、也有自己的出家僧团和在家弟子，但是他们的教法在世界上流行过或长或短的一段时期之后，全部都隐没了。”
“你说的隐没，是不是失传和灭亡的意思？”
“释迦牟尼佛成佛之前的过去的几位佛陀的教法，也可以说是失传了，但却不是灭亡的意思，因为「隐没」并不是灭亡。作一个比喻来说：过去的几位佛陀的教法隐没了，就像是一条道路，可不是我们今天的柏油路和水泥路，原来因为每天都有很多人在道路上面行走，这条道路上面就不会生长出各种各样的青草，最多只是在道路的两侧生长出各种各样的草木。但是随着时间的久远，已经很少有人在这条道路上行走了，于是慢慢地这条道路上面也开始长出青草出来了。再过一段时间，这条古道上面的青草越长越多和越长越茂盛，最后的结果就是道路上面长出来的各种各样的青草已经把这条古道完全地给遮盖住了，从而导致后来的人们根本不知道在这些茂密的青草下面，其实还有一条曾经有过很多人行走过的古代道路。但是，虽然后来的人们已经不知道有这条道路了，我们也不能说这条道路就是已经灭亡了，因为这条道路仍然还是在原来的位置存在着，它并没有灭亡或消失，只是由于长期没有人在上面行走，从而在路面上生长出来很多的青草，最后这条道路就完全地被青草给掩盖住了，这就是佛法里面所说的「隐没」的意思。直到人类社会里面再次有一个人能够完全地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努力重新寻找到过去的诸佛和他们的圣弟子们曾经走过的这条古道，并且重新走过这条道路的全部路程，然后他再把这条古道的地理位置、这条古道的准确入口、这条古道的全部长度、这条古道的最后终点和这条古道的路途中间的几个休息处告诉给大家，让大家也能够沿着自己的脚步走上这条古道并且顺利地走到终点和尽头。因此，人类社会里面的这位自己重新发现和自己首先发现这条已经被青草或荒草掩盖住的古道的人，就被称为「十号具足」的如来、应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世尊、佛陀；所有的按照佛陀的教导和指导走上这条古道的人，就是佛陀的须陀洹圣弟子；已经成功地走到路途中间的第一个休息处的人，就是佛陀的斯陀含圣弟子；已经成功地走到路途中间的第二个休息处的人，就是佛陀的阿那含圣弟子；那些已经成功地走到这条古道终点的人，就是和佛陀证得同样解脱的阿罗汉圣弟子。”
“我都听你讲了这么一大会了，怎么还是没有讲到什么是大乘佛教呢？”
“请不要着急，大乘佛教马上就要出现了，我们还是以印度佛教历史上的释迦牟尼佛陀为例。29岁出家成为沙门的悉达多太子，首先在苦行林里修学各种各样的苦行长达六年时间，最后发觉修学苦行不能通向解脱，于是就果断地放弃了继续苦行。放弃苦行之后的悉达多沙门重新以自己非常熟悉的禅观证得三明六通和圆满正觉成就佛果之时，已经是出家六年之后的35岁了。成佛之后的释迦牟尼佛陀开始了他生命中长达45年时间的讲法教化生涯，直到80岁时般涅槃。在这45年的讲法教化生涯之中，释迦牟尼佛陀的足迹走遍了印度恒河两岸，先后为国王、皇后、王妃、王子、公主、大臣、商人、农民、奴隶、乞丐、妓女、暴徒凶手和出家沙门等人宣讲了自己发现的佛法。在这些讲法里面，佛陀自己就在著名的《杂阿含经》里面为大家宣说和定义过什么是「大乘」：
「佛告阿难……我正法、律乘、天乘、婆罗门乘、大乘，能调伏烦恼军者。谛听、善思、当为汝说。阿难，何等为正法、律乘、天乘、婆罗门乘、大乘，能调伏烦恼军者？谓八正道。正见……乃至正定。阿难，是名正法、律乘、天乘、梵乘、大乘，能调伏烦恼军者。」---《杂阿含经·第769经·婆罗门经》
我们可以明显看出在以《杂阿含经》为核心的早期佛法经典里面，释迦牟尼佛陀亲口宣讲的「大乘」、「大乘佛法」和「大乘佛教」，其实就是「八正道」或「八圣道」。”
“原来「八正道」就是「大乘佛教」呀！那为什么还有「小乘佛教」呢？”
“所谓的「小乘佛教」，其实是印度佛教历史上的释迦牟尼佛陀般涅槃之后大约又过了四百年～五百年时间，在印度社会里面新出现的一种与过去的佛教不同的、新兴的佛教思想、佛教经典、修行方法和宗教团体的成员们，他们对于以四圣谛、四念住、七觉支、八正道和沙门果为核心的佛教经典和佛教僧众的蔑视性与侮辱性的称呼。事实上，释迦牟尼佛陀从成佛之后到般涅槃的45年时间的讲法生涯里面，从来没有讲说过所谓的「小乘佛教」；佛陀般涅槃之后在印度举行的三次律藏、经典和论著的结集里面，也没有提到过「小乘佛教」，因为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小乘佛教」。所谓的「小乘佛教」，纯粹是新兴起的一些宗教界的出家沙门和在家信众们对于早期佛教的侮辱性称呼。”
“这些新兴起的出家沙门和在家信众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为了推销他们发挥和编造出来的一系列的新经典、为了推广和宣传他们创造出来的一系列的新思想、新观念和新颖的修学方法，他们必须要在努力宣扬和极力吹嘘自己的这些新鲜产品如何优秀、如何殊胜、如何圆满、如何方便的同时，集中火力和随时随地贬低、嘲笑原来的早期佛法的下劣。”
“这样做，不就会直接引起原来的早期佛教僧众的反感和厌恶了吗？”
“当然会了，所以早期佛教的出家僧众也是毫不客气地批评这些佛陀般涅槃之后大约四百年～五百年时间印度社会里面的某些人发挥和编造出来的所谓的新兴宗教经典是「大乘非佛说」。”
“那大乘佛教是不是佛陀说的呢？」”
“我们可以肯定地说大乘佛教的经典里面确实包含着或多或少的释迦牟尼佛陀的真实教法，但是我们也要明确地知道所有的大乘佛教的经典都不是人类历史上的那位释迦牟尼佛陀亲口所说。因为大乘佛教的信仰者们或是从其它的印度宗教里面吸收和引用了它们的教理、法义、戒律和修行方法，或是从自己流传的地区里面模仿和融合了本土宗教里面的信仰、风俗、禁忌和修法。因此对于大乘佛教，我们既可以认为「大乘是佛说」，因为大乘佛教里面确实是有释迦牟尼佛陀的真实教法存在着；我们也可以认为「大乘非佛说」，因为所有的大乘佛教经典都不是印度历史上的那位释迦牟尼佛陀本人所说，而是后人的发挥、创造和融合。”
“那西藏的密宗呢？”
“密宗是印度的大乘佛教发展到后期，开始大量地引进和融合了原来的婆罗门教与其它宗教的经典理论和修行方法之后完善和发展出来的一种仍然打着佛教招牌的混合型的、大杂烩的印度宗教。但是它的经典理论内容、戒律条文规定、修行方法和目标等等，早已彻彻底底地脱离了释迦牟尼佛陀的早期佛教。因此除了那些立志从事密宗研究的专业学者之外，我不会建议和鼓励任何人去修学实践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种形式与传承的所谓密宗和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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